“果真是尸毒!索性他们中毒不深,看来是赶在他们之前就已经有人进去过了。如若不然今日道长怕是见到的只能是两具尸体了。”
“可有解?”篱王不可思议的看着床上的二人,尤其是男孩,小小年纪竟也去寻宝?
“王爷恕小人能力有限,此毒小人只能施针先暂时压制住毒性,若想解此毒还需寻得薛神医才行。只是薛神医常年行走于江湖,怕是不好寻啊。”说罢大夫拿出银针便开始在二人身上施针了。
“不知他们姐弟二人和道长是?”篱王看着焦急万分的道长觉得他们似乎是关系匪浅,不然怎会冒死前往相救。
“他们姐弟二人便是十年前王爷在边塞出征时,无偿为将士们提供粮草的夏家之后啊。”
“夏灏东?他们是夏灏东的孩子?”篱王眼眶微红震惊的看着道长。
“可惜我没能照顾好他们,我愧对夏家啊。”道长自责的看着床上的一对兄妹。
当年夏灏东不仅给朝廷无偿提供粮草,还舍身探入敌营窃取情报。就连当年下山寻药途径边塞被困的虚怀道长,也是被夏灏东所救。
他做这么多只为战事能早些结束,老百姓们过上安稳的日子。他们一家子老小也不用东躲西藏的过日子了。
只是没想到那次他和往常一样混入敌军,却被家中管家出卖。任务失败,他也身陷敌营之中。为了不让他们为难,夏灏东选择了自杀。
原本在战事结束后唐皓天想把夏家人带入京城好生安顿,可夏家本就是从京城迁去边塞的不想回京。虚怀道长为了感恩便把夏灏东留下的一群妻儿老少接到了紫金山照顾。
没想到他才出门不过数日,这姐弟二人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道长不必过度忧心,本王定会全力相救。”
“有劳王爷了。”
“城儿,多派些人手,定要寻来薛神医。”
“父王放心。”唐子城在离开时看了一眼床上的夏沫,犹豫了一下便出门了。
夜里一位身穿夜行衣,身手矫健的黑衣人闪过唐子城窗前飞身而起朝着一处别院飞去,唐子城拿上佩剑立刻追去。
刚落脚在别院的屋顶,便看到背对着他的黑衣人。看来是有意引他来此。
“不知阁下深夜引我至此何意?”唐子城站在屋顶没有下去,阿勇去了西域至今未回,如今他孤身一人怕有埋伏。
“自是有事相商,还望世子进屋一叙。”黑衣人转过身望向屋顶的唐子城。
“我与阁下并不相识,本世子不沾染江湖中事又并非朝中之人。想必与阁下也无事可谋。”
“那若是事关令妹呢?”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你想怎样?有什么事冲我来!”唐子城以为对方是他一直追查的下毒之人,不由紧张起来。
能怎样?宠着呗……冲你来?你受得了吗?
“即便世子未中噬魂散的毒,世子也不是我的对手。如今我未带任何兵器,若想杀你也是易如反掌。只是想请世子喝杯茶,世子这是不肯赏脸了?”黑衣人挑眉看着一脸紧张的唐子城,他很满意唐子城的反应,看来他赌对了。
闻声唐子城飞身而下,从刚刚追他之时他便知道此人功夫了得,只是事关馨儿,他不得不下来弄个明白。
唐子城跟着黑衣人进了房间,只见他来回扭动了几下书柜上的玉麒麟,书柜便慢慢挪开了。
随之映入眼帘的便是长长的隧道。隧道里的蜡烛已点燃多时,看来是早已备好,并笃定他一定会来。唐子城不由佩服的看了他一眼。
随着二人入内,书柜也慢慢合上了。唐子城跟着黑衣人走过不知多少条的弯弯道道终于来到一处布置风雅别致的房间。
屋里一位身着黑色连帽披风,面部同样遮挡严实的黑衣人见二人进来便上前斟茶。看他身上的佩剑似乎是醉雨阁的人。再看看坐在对面和他四目相对的黑衣人,唐子城总觉得此人似是在何处见过,却想不起来。
随着茶水斟好,黑衣人也摘掉了遮挡的面巾。惊得唐子城差点跳起来。
“你竟然是慕容枫?”唐子城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没有一点痴傻迹象的慕容枫。
“嗯。”慕容枫点头。
“你不是……”
“亦或者说,大哥也可以叫我南宫羽。”慕容枫知道他好奇他的伤,但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抛出另一个震惊他的消息。
夏沫的出现让慕容枫不得不向唐子城坦白身份,毕竟他如今在唐馨面前依旧是个痴傻的宁王。而唐子城才可以明着保护好唐馨。
“慕容枫在几年前为护皇上摔下山崖的事我早已确认过了,被找回来时左胸中了一箭,身上多处骨折,在床上昏迷一月有余。醒来之后便开始胡言乱语,太医诊断说伤及大脑能醒过来已是万幸。如果说你的另一个身份是南宫羽,那只有一个可能,你这个慕容枫是假的!”唐子城看着眼前正常的慕容枫心里沉甸甸的却高兴不起来。
“你调查的够仔细啊,对馨儿果然上心~是个好哥哥。”慕容枫轻呷一口茶。
“呵~所以真的慕容枫在哪里?”既然知道他不是真的慕容枫,他一定会想办法把真正的慕容枫救出来带到唐馨面前。也不枉之前他对唐馨的承诺。
“我就是啊。”为了让唐子城相信,慕容枫解开上衣露出结实的臂膀。触目惊心的伤一道道的刻在上面,就连胸口那道箭伤的位置也丝毫不差。看的连唐子城都倒抽一口气。
“除了肩膀上这块是幼时和馨儿掉进悬崖,为了保护她石头刮伤的。剩下这些都是当年我跌下山崖之时留下的疤痕。”
“你们本就是同一人?怎么会?”唐子城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身上伤痕累累的慕容枫。
“在我受伤之前,江湖上无人见过醉雨阁的少阁主。当时传言是为了保护独苗,所以从不现身于江湖。我也不曾知道我便是那传言中未曾露过面的少阁主。直到那次围猎三哥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射出那支箭,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外公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醉雨阁阁主。”
“这么说你根本就没有摔坏脑袋?你一直再骗馨儿?不管你是宁王也好,醉雨阁的少阁主也好,既然无心于馨儿,不如就跟馨儿和离了吧。”他想干嘛他管不着,可若是敢利用馨儿,就是是玉石俱焚他也要跟他拼了,他现在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骗婚的骗子。
此话一出,慕容枫满头黑线。这是什么脑回路???
“当年我确实伤的如传言那般不堪,甚至发起疯来差点伤了我母后。若不是外公及时赶到,恐怕我便成了亲手弑母的罪人了。”提起那段过往,慕容枫苦涩的笑了笑。
“那后来你的伤是如何治好的?一定受了很多苦吧。”唐子城理解当手中的刀剑指向至亲时的那种痛苦,倒是有些心疼他了。
“是外公一直派人偷偷帮我疗伤,没想到时过一年竟真的好了。”
“为何要还要偷偷疗伤?这外公给外孙治病不是人之常情吗?”唐子城不解。
“如今的相国大人并非我真正的外公,醉雨阁的阁主南宫弘文才是我真正的外公。”
“什么?”唐子城震惊的看着慕容枫,眼神透漏出他想多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祖父可是正人君子。”慕容枫无语的扶额。
“抱歉~”唐子城尴尬的拿起茶盏喝口水。
“当年我祖母带着身孕在西域挑选药材,不想遭人暗算。命在旦夕之时把早产的母后交给了她的贴身丫鬟。后来随着贴身丫鬟嫁进了相国府续弦。”
“那为何那丫鬟不带着你母后去找你外公啊?”唐子城开启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祖母和外公恩爱有加,祖母说等母后长大了才可告诉她身世。兴许是祖母怕外公看到母后思念她吧。亦或者想外公没有牵绊再觅得良人吧。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外公这么多年了,心里始终都只有她一人,从未有过再娶的念头。”
“所以直到你母后成年了,相国夫人才说出了实情?”唐子城真是无语这丫鬟的死脑筋。
“非也,我祖父是何等的聪明,他深知夫人即将临盆,若是有可能定会将其生下。所以当我祖父找到祖母遗骸之时便检查过她的身体,他一直都在寻找母后,直到一次在自家店里遇到买首饰的相国夫人。”
“那为何不相认,把你母后要回去?”唐子城喝口水追问道,像极了听书的吃瓜群众。
“母后是个女孩子不能整日里跟着他走南闯北,而自己也无续弦之心。相国夫人待母后如同己出,祖父希望母后可以有个幸福的童年。于是便决定把母后留在相国夫人身边养着,只在无人的时候偷偷跑去瞧瞧她。随着年龄的增长,虽没捅破,可母后心里知道他才是她的父亲。”
“果然血浓于水。你祖父没有白疼你母后。”
“这一年里,我虽浑浑噩噩,可外公知道藏在暗处的人是想要我的命,便让我继续隐瞒病情。这么多年了,连母后都不知情。”
“够狠!”唐子城不由竖起大拇指。
“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今日我与世子所讲之事,还请世子保密。尤其是我母后和外公的关系。”
“这个你放心,只是王爷深夜引我前来不会只是跟我讲故事吧?”
“那是自然,若不是为了馨儿这些秘密怕是世子永远都不会知晓。”
“馨儿怎么了?”提起妹妹,唐子城还是稍作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