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忍冬。
杨意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接起来。
陈忍冬在喂了一句之后,竟沉默了一会。杨意有些意外:“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陈忍冬问,“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这一瞬间,杨意有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就像是还是少女的她站在寒冬里,陈忍冬从远处走过来,递给了她一杯热热的奶茶。明明过了这么多年,她对他的感情已经不再当初,为什么还会保留着这种奇怪的感受呢?“没有,我没什么事啊。忍冬,你在F市吧?”
“嗯,我早上把蓝山的案子结了,把资料发给你了,但你一直没回,就想你可能是在忙。”
“哦,是,今天早上开庭。”杨意挠挠头发,“就结案了,你的速度可真快。”
陈忍冬笑笑:“那你先看资料,有问题打我电话。”
杨意一直到晚上下班,都不时看看手机。王家泽一直都没打电话来,看来他睡得不错呢。要不这些天,他一般都会在五六点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带着慵懒的声音,那是他早晨醒过来的沙哑。
她发现自己开始痴缠了,她会想他了。
其实,何必一定要他打过来?她也可以打过去啊,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起床了吧。
杨意从包里摸出手机打过去,等待了会儿,正想甜甜地唤他的名字,却传来冰冷机械的声音,一个陌生女人用英语提醒着她: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杨意有些疑惑。王家泽似乎没有睡觉关机的习惯呀。怎么关机了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还是……他正在回国的途中?
杨意去地下停车场有点发怵,所以她特意去等黎英。黎英看也不看她,“你等我下班要等到很晚。怎么,你今天没开车来吗?”
“开了,但是我今天对停车场有阴影。”杨意说,“你方便送我去停车场吗?”
黎英站了起来,“当然,走。”
进了电梯,黎英才问:“停车场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杨大胆害怕?”
“变态男子。”杨意无奈地说,“你也小心点儿,听说最近GAY很多。变态的GAY也不少。”
黎英用看变态的眼睛看着她,冷冷地说:“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杨意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心情就轻松多了。黎英送她到车子旁边,目送她上车。杨意说:“谢谢啊。别忙到太迟。”
黎英点点头,转身走了。
杨意开车回家。路上,她给妈妈打电话,两人一路叨着家常,直到她到家,电话才结束。在这个期间,王家泽依然没有打电话来。
她忍不住又给他打了个电话,依然无人接听。她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搜寻着董蛰的身影。他不是在保护她吗?怎么不见人影了呢?
他如果在的话,应该知道王家泽的行踪吧?
杨意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痴缠了。不就是偶尔联系不到他吗?有什么可着急的,要么有要紧事关机了,要么他正在飞回国的途中。说不定明天早上睡一觉起来,他就已经在S市了呢。
杨意的客户电话来了,她只好无可奈何地出去。
这个客户,是梁嫣梦。
梁嫣梦约杨意去晓梦书屋谈些事情。杨意心想时间还早,那就去吧,便将刚刚熄火的车子又重新启动。
这个时间点往万达走自然是拥堵的,所以走走停停到了晓梦书屋已经很迟了。走进晓梦书屋,一股子咖啡香迎面扑来,杨意顿时觉得饥肠漉漉。
梁嫣梦迎面走来,依然那么飘逸,长发及腰,像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似的。她说:“真不好意思这个时间点让你来,路上很堵吧。”
“还好还好。”杨意微笑着,“你这儿有吃的吗?”
“有甜点。”
“给我来一份招牌的甜点吧,我太饿了。”
梁嫣梦很快就端来了一份欧培拉,浓浓的咖啡和巧克力的香味,杨意忍不住拿起叉子就吃。梁嫣梦坐在她对面笑道:“你这么饿呀。”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饿。”杨意说,“大概冬天到了,得贴秋膘过冬啦。”
梁嫣梦坐在她对面,目光如水,悠悠地望着她:“真羡慕你,可以肆意大块朵颐。”
杨意笑笑:“不过是因为我对身材不注重罢了。你们这些美人儿,为了身材是可以对自己极残忍的,我佩服。”
“确实很怕胖,稍微胖一些就无法忍受。”梁嫣梦叹气,“不过也因为这样,人生少了很多乐趣。”
“你已经很瘦了,为什么还这么有危机感?”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胖到102斤。”
杨意拿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梁嫣梦。她的身高至少有165吧,102斤算胖吗?杨意一边吃一边和她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并且暗中观察着这个女人。确实很漂亮很精致的女人,注重身材也无可厚非。当美人是需要毅力的,尤其是要能管住嘴,迈开腿,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得到的。
但是,她真的有些太瘦了,过分的追求瘦,是不是就属于一种病态了呢?
杨意吃掉蛋糕,梁嫣梦给了她一杯焦糖玛其朵。杨意喝了一口,忍不住赞:“这个真的很好喝,和外面卖的都不一样。”
“是我精心调制的,秘方也是仅此一家啊。”
杨意堆起职业化的笑脸:“你真是个特别有才华的女性,开一家如此有格调的书屋,会调咖啡,还会写小说。这简直是就是才女的典范呢。”
梁嫣梦淡淡一笑:“哪里,你过奖了。现在很多女性都会的啊,钻研厨艺,做烘焙。我和她们也没什么不同。”
两个人互相吹捧了几句,杨意引导着她带入正题。梁嫣梦说:“哦,委托你的事情有几天了,不知道有没有进展了呢?”
杨意说道:“前两天我联系过你说的那个作者了,确实态度很蛮横,所以我直接给她发了律师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明天就能收到。”杨意说,“大部分抄袭作者都心很虚,不敢和法律叫板,她倒是相当无所畏惧,和我放话,只管发律师函给她,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