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和哥哥都脱险，湛蕊蕊心中毕竟松了一口气。
放下心来，打量一眼黎弘曜，再看看自己。
曾经的夫妻两个，七年婚姻，走到今天，一躺一坐，全负伤了。
活了两世，湛蕊蕊就没爱上过什么人，也没跟人维持过什么伴侣关系。
上一世她唯一信任过的人是自己的搭档，那是她可以在出任务的时候将自己后背露给他的人，结局却是自己死在他的手里。
这一世她就没准备再相信任何人，然而老天偏偏凭空丢一个丈夫给她，却是如此恩怨情仇交织，斩都斩不断的一段孽缘。
想到这里，湛蕊蕊不由惨淡一笑，眼底难掩一抹嘲讽。
“笑什么？刚刚昏睡的时候也在笑。”
黎弘曜问道，声音出奇的平静，丝毫不像是刚刚被眼前人刺伤以后该有的模样。
事到如今，黎弘曜无论怎样表现，湛蕊蕊似乎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伸手到黎弘曜衣领处，指尖轻轻下滑，便看到层层包裹的纱布上沿。
“缝了几针？”湛蕊蕊的声音冷静的跟黎弘曜如出一辙。
“八针。”黎弘曜低头看看湛蕊蕊的手指，没有质问，没有发火，只淡淡问道，“出气了吗？”
“……”
指尖隔着衣服滑至黎弘曜受伤的地方，忽而顿住，同时，湛蕊蕊的眼睛忽然微微眯了起来。
并非因为黎弘曜的说的话，而是当指尖碰触到黎弘曜心脏位置的时候，湛蕊蕊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心酸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于活了两世的她而言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以至于湛蕊蕊眼中不由露出有些怀疑的表情。
便在这时，湛蕊蕊脑海中忽然一帧画面如电影一般出现。
午后的校园，阳光灿烂，跟朋友有说有笑走向校门口的女孩儿忽然停下脚步，惊呼，“我完了，我死了！”
前方离女孩大约十几米外的树荫下，高大深沉的男孩，双手插在裤袋里，不知在等着什么人。
女孩儿站在原地不能动，周边世界仿佛全都静止无声，只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不断加剧。
原来这就是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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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蕊蕊猛然回神，记忆中的男孩和眼前的男人重合了。
她也几乎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主走了，属于她的意识消失，属于她的记忆却留了下来。
这样的记忆单独拿出来或许可以让她分辨清楚原主当时当地的心情和情绪，而凝结在一起，面对黎弘曜，她的心里便只剩了唏嘘感叹心酸失望……
太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了，湛蕊蕊无奈之下只能闭闭眼，深吸一口气，将那些莫名情绪从心底赶走。
再睁开眼，湛蕊蕊已经能够平静无波的看着黎弘曜。
“黎弘曜，我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弄懂什么是爱，可我曾经真的真的觉得自己很爱你，也曾拼尽全力用我的方式爱你，只可惜……”
湛蕊蕊说着手指在黎弘曜心上轻点了两下，收回手，唇角再次挂上那种淡淡嘲弄的笑，“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