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聪，你听着。”医院走廊，黎弘曜坐在靠墙长椅上，伸手抓住站在面前的儿子的手，“爸爸并不想跟妈妈离婚。”
黎睿聪闻言不由微微有些蹙眉，似乎不是很理解父亲的话。
“真的，爸爸真的不想离婚。”黎弘曜忍不住强调，“之所以会伤害你妈妈，是爸爸一时冲动……总之全是我的错，但我是真的不想跟妈妈离婚，你也不想我们离婚吧？所以你帮我劝劝妈妈，好吗？这件事上妈妈一向很重视你的看法的。”
黎弘曜很清楚，当初湛蕊蕊勉为其难给自己的那次机会，儿子功不可没。
所以他笃定有儿子帮忙，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你不是不爱妈妈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跟妈妈继续生活在一起？”出乎意料的是，黎睿聪并没有轻易接受父亲的求助。
“……”
黎弘曜一时噎住了，缓了缓才问道，“谁告诉你我不爱妈妈的？”
“妈妈说的。”黎睿聪痛快的回答，“妈妈说你爱我，但是你不爱她，她曾经为了我很努力的想要跟你生活在一起，但是失败了，她没有办法让你爱上她，所以不得不跟你离婚。”
“……”
儿子稚气的陈述，甚至比湛蕊蕊的话更像是一把刀，瞬间将黎弘曜刚刚还怀有一丝希冀的心割的七零八碎。
尤其让他难受的是，湛蕊蕊竟然没有当着儿子的面诋毁自己，还告诉儿子自己爱他……
“聪聪，不是的。”
黎弘曜忍不住替自己辩解，“爸爸以前只是从来没好好看清自己的心意，爸爸对你妈妈是有感情的，并不是像你妈妈说的那样……”
“既然你对妈妈有感情，那你为什么打她？”
“……”
黎弘曜被儿子简单的问题问住，仿佛瞬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如果你真的爱妈妈，为什么冬冬阿姨会去去找妈妈？我的同学都知道你背着妈妈找了别的女人……”
“……”
黎弘曜被儿子问的哑口无言，良久动了动唇，试图解释。
可惜儿子似乎并没有想要给它解释的机会。
“爸爸，你知不知道，冬冬阿姨去找妈妈那天，妈妈特别难过……她跟我说她只有一点难过，可是我知道她特别特别难过，我能感觉到……我从来没见过妈妈那么难过……我当时真的特别想保护妈妈，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还需要妈妈安慰……妈妈说只要我不想，她就不会和你离婚，我那时候只觉得松了一口气，我多希望你回来以后能跟妈妈道歉，能跟她和好，可是你却打了她……”
小孩儿说着，眼泪滚滚落下。
黎弘曜看着儿子，彻底失声。
“爸爸，我现在很后悔，后悔我为什么一次次恳求妈妈不要跟你离婚……我不敢想象，每次她因为我的话而选择继续跟你生活在一起，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每次她被你伤害，心里该有多难受……妈妈说她现在想保护好自己，我也想保护她，你不爱妈妈，我会替你爱她的，爸爸，如果你真的对妈妈有感情，就放过她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