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蕊蕊愣了一瞬，仔细观察黎弘曜。
男人生气她看出来了，不过男人生气的点就有些让人难以捉摸。
身为一个母亲，愿意对儿子负责，这话说到哪里都不会有错。
黎弘曜却嫌弃自己对儿子“只有责任”，这怎么听着都有点没事找事儿的意思在里面。
毕竟以她曾经对儿子的态度，加上两人之间现在的关系，湛蕊蕊觉得自己的选择明明很正确。
“我愿意对儿子负责有问题？你对我不一样也只是责任吗？”
“可你是一个母亲。”
湛蕊蕊无奈的“啧”了一声，有点明白黎弘曜的意思了。
问题男人这要求对她而言实在有点强人所难，黎睿聪说到底并非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可我一个注定要跟你离婚的母亲……你总不会把孩子抚养权给我吧？”
“当然不会，但这不应该妨碍你对他的感情。”
“是不妨碍，可是考虑到我们最终要分开，我觉得我现在对孩子的态度刚刚好，毕竟聪聪那么……聪明、敏感，万一我对他太好了，你不怕他会产生被二次抛弃的错觉吗？”
“……”
“而且，以我当初对他的态度，现在突然对他太好，我担心你妈会受不了……我一言一行她都时刻防备，仿佛我是偷孩子的贼，你别说你没感觉到。”
“这一切又该怪谁呢？”
湛蕊蕊看出来了，男人这是心里对自己不满，准备来一次集中控诉了。
明知道结果，何必等人控诉呢，湛蕊蕊干脆直接承认，“怪我，不过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们用了七年，把婚姻过成这样，回不了头了。”
“你这就是完全不负责任的言论！为什么不尝试给聪聪一点母爱？”
“你这么有责任心，都结婚了，为什么不尝试着爱上我？”
“你……”
黎弘曜被湛蕊蕊气的直咬牙。
“我们不要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多做争论了吧。”湛蕊蕊始终都是冷静的，“好好合作，和平分手，与过去有关的一切都会让我们不爽，争论起来也只会激化矛盾，所以，算了吧。”
“……”
黎弘曜默默看着湛蕊蕊，内心一点点逐渐冷却。
七年了，从没有一次他觉得眼前的女人比自己还冷漠，冷漠到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孩子对她而言也只是一个陌生人。
“这真是你的另一重人格？真想不到，湛蕊蕊，你骨子里居然这么理智，这样……冷酷。”
“可能是跟你一起生活太久了吧，我总要成长，以前身边只有佣人，没把我教好，有你这个老师，我怎么着也得有点出息么。”
“……”
黎弘曜双手猛地捏紧拳，指节咔咔作响。
湛蕊蕊只静静看着黎弘曜，不仅无畏无惧，甚至带着些玩味的欣赏黎弘曜的表情。
“别这样看我吧，万一我另一重人格出来了呢，你肯定不喜欢那个疯狂的我，是吧？”
“咔”！
黎弘曜手指发出一声异响，猛地起身，狠狠瞪了湛蕊蕊一眼，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