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十从离开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了，将军，你不担心霍十吗？”
沐颜昭看着外面夜色浓重，而霍十还没回来，不免开始担忧。
或者说，只要是他们这边阵营的人，性命都堪忧。
谁知道皇后会不会转移目标，对其他人下手？
霍曲枭也有些担忧，霍十是他最好的左膀右臂，可不能出事。
接着，就传来了霍十受伤的消息。
两人赶到现场的时候，空气中又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沐颜昭看见霍十捂着小腹，军医正在给霍十处理。
“不必多礼，躺下。”
沐颜昭心里一紧，问道：“是不是皇后派的人？”
“不……”霍十咬紧牙关，一个很能忍痛的人都皱眉了，想必现在是痛不欲生。就在不久前，霍十去看望萧十一，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谁知道萧十一发疯，突然转身就给了他一刀……
霍十猝不及防没反应过来，就这么挨了一刀子。
疼！那是真的疼！
幸好萧十一捅完他之后，自己先晕了过去。
沐颜昭看着旁边被五花大绑的萧十一，顿时陷入了矛盾中；她知道这些天萧十一没出现，必定是因为有自己的苦楚。
但是沐颜昭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对萧十一有点失望。
不论如何，也不能对曾经的伙伴下手才是。
“先把萧十一带进厨房，轮流看守，不准让他出来。”
“是！”
先看霍十的伤势要紧。
军医叹了口气，“还好伤得不身……不过恢复期间，伤口会很痛，每天也不能用武。”
霍十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重新躺了回去。
“难不成这段时间我都要做废物？”
“霍十，你正好休息一下，刚从那边回来，好好调整一下状态也好。”
沐颜昭虽然是这么劝，但霍十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难受，点头答应了沐颜昭。
离开以后，沐颜昭的心情变得很复杂。一方面，萧十一也算是他们曾经的好朋友了吧？现在变成这样，他们要怎么面对。
又或者说，要怎么处置萧十一？
沐颜昭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霍曲枭身上，低声询问道：“将军，你打算怎么处理萧十一……”
如果霍曲枭要萧十一死的话，那也合情合理，毕竟一回来就把霍十伤得那么重。
唉。
沐颜昭心里无限叹息，总觉得前路漫漫，每一步都要走得特别痛苦。
霍曲枭看着她，只是问了一句：“你想不想要萧十一死？”
沐颜昭摇头，她不知道答案。
或许一切还得问霍十。
两人以前经常斗嘴，但是关系也是最好的。
问到霍十的时候，霍十犹豫了。
“我总觉得萧十一发疯……是有迹可循的，等调查完这件事，再处置萧十一，也不迟。”
“那就听你的。”
半夜的嘶吼，萧十一不断在柴房冲撞，制造出了很大的噪音。
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不断挣扎，横冲直撞。最后，还是守卫们直接把萧十一给打晕的。
噪音终于消失了，院子里的人，也终于能睡个好觉。
不过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们就发现萧十一蜷缩在角落里，眼神瑟瑟发抖。
这种感觉……让沐颜昭心里一颤。她只在被人虐待过的流浪狗身上，见到过这种眼神，浑身都在颤抖，不敢让人靠近。
萧十一从一个开朗，爱叽叽喳喳的大男孩，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看着多多少少有点心酸。
军医来了之后，强行把萧十一抓起来，一把脉，果然发现了问题。
“被人下了药。”
沐颜昭秀眉紧蹙，什么药这么厉害，居然能让一个人丧失神智，做出这么多跟寻常不同的事情……
“宫里有一种烟，叫做紫烟沉。原本是一种安神香，但是过量服用以后，会让人产生错觉，并且对周围的一切事物极其敏感。”军医分析了很久，最终确定萧十一就是因为“紫烟沉”而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个……有什么办法能帮一下萧十一吗？”
沐颜昭怀揣着希望去问，但心里已经知道答案。
“没办法。”军医解释道：“这个东西容易上瘾，之后不容易戒掉。若是有一段时间不使用紫烟沉，患者的理智和意识便会不受控制，做出不同寻常的事情。”
沐颜昭又不抱希望的问：“那萧十一现在，正处于哪个阶段？”
“戒不掉的阶段。”
宫里的紫烟沉是名贵香料，寻常人根本用不起。唯有皇后，怕是有这个使用权力。
“强行帮萧十一戒掉的话，其实这个办法行得通，就看萧十一自己能不能忍着了。”
如果不能的话，最后的结果必定只能是害人害己。
沐颜昭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汇，来描述自己的心情。
她倒是宁愿萧十一背叛他们，也不要是现在这种局面。
而且，她猜想到了萧十一是什么行为才变成这样。
必定是跟皇后作对，反抗皇后的一切命令，最后被强行使用了紫烟沉，导致上瘾。
在萧十一最后有理智尚存的时候，他把自己关在了家里，不想出去伤害任何人。
碰巧的是霍十打开了那扇门，所以才会被萧十一伤害。
来龙去脉弄清楚后，沐颜昭每走一步，双腿都像是灌了铅一样，意识何尝不是浑浑噩噩。
她也想保持清醒的。
紧接着，沐颜昭的肩膀被人轻轻一拍。霍曲枭总是能在关键时候出现，安慰她。
“帮萧十一。”
“戒掉紫烟沉，也是在为了我们自己。”霍曲枭揉了揉她的脑袋。
沐颜昭现在是笑比哭还难看，她说道：“将军，我没有把握。”
“我们一起努力，战胜天意。”
好一句战胜天意……
老天不想让他们活，他们偏要与其作对。
沐颜昭狠狠点了一下头，有霍曲枭在的时候，她的内心渐渐充满希望，还有那么一点勇气，便足以支撑她在当下的局面中继续走下去。
“好。”
而这件事的另一个关键人物，是霍十。
有霍十帮忙，应该会更加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