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颜昭听到消息后便来到后花园，看见两个湿漉漉的人躺在草坪上，正大口大口喘息，回味刚才的生死一瞬间。
她皱了皱眉头，“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九死一生啊！我把他救回来了。”
金子业无语地看了顾盛一眼，恨不得抡起锤子狠狠砸顾盛一下。
这个不要命的，自己想跳池子里凉快就说，连着把他也一块推进去。
什么毛病！
“顾盛，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以后你别挨着我也别碰我想，我谢谢你了。”金子业尴尬的发现，自己刚想用力，双腿却软绵绵的，根本站不起来。
他是个瘸子，他才想起来这件事。就连做梦，他都是瘸的。
想到这里，金子业心中难免稍感失落，察觉到了自己跟别人的不一样。
“我是以为你想自杀啊，抱歉。”
下一秒，顾盛挠挠头，直接将金子业托起来，重新回到轮椅上，朝沐颜昭笑得憨厚老实：“姐姐，你今天真美，真漂亮，比后花园的花还要好看。”
“贫嘴贫舌的，赶紧去换身衣服吧，别冻着了。来人，也送他回去。”
宫里有了顾盛这个活宝，沐颜昭的日子似乎过得不那么乏味了，变得开始有滋有味。
只要霍曲枭一忙起来没时间陪着她，她就会来后花园与两人偶遇，偶尔，还会在草坪上放风筝，逗逗野猫，或是三人齐聚在一起喝点小酒，两人替她解闷。
看他们吵架，也算解闷。
“皇后娘娘，再过几天就是惊蛰了，咱们要不要出去郊外逛逛？”顾盛对外面的世界心旷神怡，“在宫里待久了好无聊哦，虽然每天都能吃到很多好吃的，不用担心风餐露宿，但是……”
顾盛朝她眨眨眼。
沐颜昭摇头：“不可以的。没有允许，不能外出。惊蛰日，宫里还要办宴会。顾盛，收收你的心。”
“好吧……”
“别在本宫面前装委屈。”
顾盛精神抖擞，“抱歉嘛，姐姐别怪我，我以后乖乖听话就是了。”
突然那么乖，让沐颜昭有点不适应。
“也不必如此…你去太医院再取点药粉过来，金子业伤势还没痊愈。等他好了，或许你们可以一起出宫。”
话音落后，顾盛一溜烟冲了出去，直接从她眼前消失，留下金子业在空气里咳嗽的声音。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沐颜昭端着茶轻抿一口，深思熟虑后才给出了答案。
“大概是人心本善吧。被你杀的守卫已经有人替你偿命。你沦落到这一步不是你本意，金子业，我不怪你，但也不会原谅你。我救你，只是出于本能，只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弥补之前犯下的错误。”
金子业冷着脸，不言不语。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
为了刺激这些人，他真的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
“抱歉。”
“不必跟我说，你跟自己说，跟那些死去的人说吧。”沐颜昭起身离开。
几日后，惊蛰日如约而至。
这一日，宫里都会大摆宴席庆祝上一年的风调雨顺。
从早到晚，沐颜昭笑得脸都僵硬了。在看见鼻青脸肿还出来赴宴的周辰熊时，终于忍不住笑了。
太逗人了，怎么被打成这样啊？
“他的脸怎么回事……”
“在地牢里，很多人看不惯他的行为，所以打他。”顾盛轻哼一声：“活该啊，谁让他那么嚣张，打得好！”
这打得娘都不认识了吧。
“趁这几天把他送回去吧，别到了金国后，连伤都好了，没办法给金子寒一个惊喜。”
“说得也对，待会散宴会后，我过去补两拳。”
沐颜昭以为顾盛是在开玩笑，没想到顾盛是说真的。
这个小屁孩…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她基本上拦不住。
前方旋即传来周辰熊吃痛的声音，地上也多出一个人影在那打滚，疼得死去活来。
顾盛那叫一个心狠手辣，揍得周辰熊满脸是血才停手。
“好了，这些能给金子寒一个威慑。”
沐颜昭苦笑不得，在看见地上的面孔时，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罢了，让周辰熊回去吧。他们不想杀，也不想留，现在两国关系僵持着正好，让朝中的人知道情况不容乐观，不能掉以轻心，同时也让他们有了可以对付的敌人，不会迷失方向。
“在干什么呢。”
“陛下。”
沐颜昭回到霍曲枭身边，表情颇为无辜。霍曲枭稍稍瞥了眼地上的人，皱眉。“死了？”
“还没，我手下留情了！”
“顾盛，自己下去领板子。”
顾盛顿时委屈地看向沐颜昭。
“怎么？你要纵容他？”霍曲枭这些天已经忍耐够了，狠狠地看着沐颜昭，“那个惹事精，若是这么放纵，以后只会给你带来更多麻烦。”
她也知道的。
顾盛最近确实太嚣张了点，惩罚一下也好，让顾盛不要忘本。
“把他带下去吧，三十板子。”
顾盛被打得伤着了腰，半个月都不能下床，一直趴在榻上，每天耷拉着一张脸，像是被抛弃的一条小狗狗那般委屈。
金子业偶尔会来，但也只是远远的在外面观花赏月，与顾盛搭话，没说两句就走，扔下一堆瓶瓶罐罐。
御书房的蜡烛燃烧得激烈，火光飞快疯狂的跳跃起来。
沐颜昭跪坐在一旁研墨，声音清冽：“陛下打算什么时候放金子业回去。”
“你跟他不是朋友吗，舍得吗。”
“这叫什么话哦。”
“吃醋的话。”
沐颜昭咧嘴一笑，不慎撞着了霍曲枭的手肘，害他的字写歪了。
她吐吐舌头，做出一张鬼脸。
“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有意的，阿昭，你最近很不听话。朕有时候还是希望你能乖一点，懂朕的意思吗。”霍曲枭正用一种威胁的眼神看着她。
能不懂吗！
“乖乖听话，不忤逆你？”
“嗯，没错。”霍曲枭甚至还很享受这种感觉，却遭到吐槽。
“我是个人，又不是你的宠物。我也有脾气的好不好！”沐颜昭激烈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