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城毫不避讳自己的玩趣,摇着扇子离开,眼神却突然变得黯然起来,少了刚才的生机勃勃。
沐颜昭心里发毛,看着萧十一的眼神一变再变。
然而过问霍十等人的时候,却说萧十一没什么问题,一切照旧。
这让沐颜昭暂时打消疑虑。
直到来到惊虬谷的时候,终于碰到了问题。
此处修路,但铺路的官兵跟当地百姓发生了冲突。
沐颜昭等人赶到的时候,两帮人正在火拼。
要不是他们及时赶到,现场已经是一片血流成河了。
官兵动手打百姓,这一幕简直荒诞。
霍十把一帮人制服后,训斥道:“你们还有没有良心?跟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过不去!”
殊不知,他们错怪了人。
官兵们很委屈,认出了他们是京城出来的人,肯定是什么大官,不然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出现在这穷乡僻壤。
俗话说的好,穷乡僻壤出刁民,这句话十有八九是没错的。
“回这位大人,我们也不想的,可这群刁民实在是太可恶了……”
看来事情还跟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霍曲枭做了个手势,示意霍十把人给放了。那人上前,认出了霍曲枭的腰牌,立马恭恭敬敬道:“恭迎霍将军……久仰大名了。”
客套话听了许多,霍曲枭微微颔首,看着这前后修了不到一里的地,问道:“这条路修了多久?”
“半年。”
沐颜昭听到答案,顿时就皱眉。
半年?
这修的是天路吗,这么慢。就是蚂蚁,都能在半年内爬出这一里地了吧。
沐颜昭上前问道:“为什么这么慢,居然还修了这么长时间。”
“诸位有所不知……因为这里山路崎岖,加上地势困难,我们的人赶到这里的时候,各种水土不服,动工的时候更是遭到多方阻拦。你们别看这些百姓老实,其实都是一帮刁民。”
言尽于此,这名官兵咬牙切齿,想起他们刚来的时候的惨状,那群百姓简直是蝗虫做的,抢走他们的粮食不说,还对他们的装备物资进行抢劫。
简直不是人!压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了解了事情后,沐颜昭道:“你们是不是惹怒他们了,所以他们才联合起来抢你们的东西。”
“不不不……姑娘有所不知,前些年朝廷还没有出现赤字危机的时候,其实一直有拨银子下来救助这些穷苦村庄。可是你知道他们把钱用到什么地方了吗?吃喝玩乐,不思进取,花完之后就伸手跟朝廷要。”
“朝廷养不起这么多好吃懒做的人啊,加上跟胡人的战事需要花费很多银子,自然就顾不上这些人了。”
“久而久之,这些人就说是朝廷抛弃了他们,甚至对大禹国的同胞进行残杀。只要路过此地,必定会被他们打劫。唉,要不是我们手里还有武器,恐怕半年前早就死在这里了!”
听到这些话后,沐颜昭心里还是挺感慨的。有时候,不是朝廷不管这些难民,是因为这些难民自己不思进取,钱拿到手里甚至去吃喝嫖赌,简直不是个人。
……
半个时辰后。
霍曲枭才决定在这里停留几天,把问题结局了再走。
总归都是要一路往北的,正好视察一下周围的情况,顺便安插自己的人。
那名官兵将领名叫徐泽,拿出粮食招待风尘仆仆的他们。
“徐大人,不用麻烦了,我们几个一路上带足了干粮。”
“等会。”
沐颜昭一愣,“怎么了?”
“千万不能在这里露财,不然会被他们惦记上。”
沐颜昭回头一看,头上的步摇碰撞出叮叮当当好听的声音,而身后的篱笆外,围着一群十六七岁的少年,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这种眼神毫不犹豫的说,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喝血吃肉,吃得一点渣子都不剩下。
沐颜昭心里发毛,皱眉问徐泽:“村子里好像很多年轻人。”
“是啊,他们大多数是孤儿,无人管教。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穷了,一些人生完孩子后扔在这里不要了,所以久而久之,就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原来如此。
沐颜昭心想:“这下可不好管了。”
他们谁都没有这种经验,要是管砸了,事情怕是会变得更糟糕。沐颜昭的目光看向霍曲枭,寻求意见。
“将军,我们是就此休息一晚就路过,还是留下来帮他们?”
“留下吧。”霍曲枭拨弄着地上的草堆,温声道:“若是连我们都不管这一切,还有谁会来管?”
是啊。
这还是在大禹国境内。不管的话继续放任下去,迟早这群人会变成祸害。
沐颜昭心里顿时有了个好办法,“将军的兵营不是缺人吗?我看他们年纪轻轻不服管教,不如,先抓进军营里好好管教一阵子,兴许他们能有所收敛。”
换句话说,进兵营训练的人,哪怕进去时候再不像个人,出来以后,也能变成人模人样。
霍曲枭很快就同意了。
半夜,沐颜昭辗转反侧,发现外面几道鬼鬼祟祟的人影,顿时砸了杯子,那几个黑影却不怵,继续靠近。
真是不怕死。
好在外面有苏青等人照应,苏青以前也是个混子,被沐颜昭管教了一段时间后,不论是性格还是脾气,明显有所收敛。
“一帮臭皮囊,也敢在这里撒野!”“滚!”
苏青暴躁、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此地入夜后就变得极寒,被风一吹,声音听得有些不真切。
沐颜昭穿好衣裳后走出去,见到苏青手里拿着棍子,正挥舞着,像驱赶苍蝇一样赶走这些不听话的少年。
然而,那几个少年也不是吃素的,常年在外面打家劫舍,或者抢过路人,甚至练出了一身腱子肉,几个围殴苏青,也不是打不过。
眼看情况不好,沐颜昭连忙上前,直接一脚一个。
“混蛋东西,竟敢在这耍泼皮!”
几个混混色眯眯第看着沐颜昭,不由得让她从内心感到一阵恶寒,同时又觉得这帮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