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让你去矿场调查,等你查不到了,他在坟场动手,金蝉脱壳,逃出生天。”
沐颜昭逐渐理清楚这层关系,所以说,这人是刻意误导他,利用死去矿工的身份在京城作案,而后偷偷溜回去,所以她才无法发觉。
真是环环相扣……
要不是霍曲枭给她解释清楚,她恐怕要很久才能理清楚这层关系。
“太阴险了,用死人的身份办坏事。”
“所以,现在先确定死者身份,或许能知晓嫌疑人是谁。”
守卫们拨开棺材上的黄土,尘埃在空气中弥漫出刺鼻的味道,让人颇感不适。
沐颜昭用帕子捂着口鼻,在空气中挥舞着,企图让空气变得清新一点。
不一会,看清楚了墓碑上的名字。
“黄之勇,申洲人士,家里祖上三代都是农户,到他这一代,作奸犯科,被押送到京城审问,半年前被送到矿场劳作……”守卫面无表情的念着。
看来只要找到跟黄之勇相关的人士,找嫌疑人也就不远了。
“走,此时适合重回矿场。”
沐颜昭点头,跟着霍曲枭的脚步一同离开。
刚好小雨绵绵,矿工们都在棚子里休息。
守卫们一进来,众人便竖起耳朵立着两个眼睛,神情慌张,以为要被抓去更苦的地方劳作。
“黄之勇,谁认识?”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推搡。
“都老实点!不说的话,一个个拉出去拷问!”
“他!”“他就认识黄之勇!”
一个盘腿坐在角落里的男人被指着,他沉默寡言,面色铁青,看起来眼神像是要杀人似的。
守卫将此人带离棚子,来到沐颜昭面前盘问。
“叫什么?”
“没名字。”
守卫板着脸,“少装蒜!问你名字呢!”
“我说了,我从小到大无名无姓,是个孤儿。”
“不老实,欠打是吧?”
三指宽的板子狠狠打下去时,此人愣是一声不吭。
整整十下,正常人都该跪下求饶了,他却不为所动。
霍曲枭做了个收拾,守卫们心领神会,顿时不再动手。
“申洲人士?”
“对。”男子看着霍曲枭,目光似乎在打量,也不惧被打。
霍曲枭负手而立,想了想,“跟黄之勇认识,这几天,你可有外出?”
“没有。”
霍曲枭了也眼此人的鞋子,上面异常干净,连一点灰尘都没有,衣服更是干净整洁,完全没有一点像劳作之人的样子。
他继续盘问,继续打量此人。
有时候太过干净反而会引起怀疑,此人怕是不知道这一点,傻不愣登地看着他,表情装作木讷,实则已经全然暴露。
霍曲枭问完三个问题后,直接让人动手。
守卫们一哄而上,直接将此人扣押住。
“少乱动!你还敢说不是凶手。”
“放开我……”
守卫们把人押进了帐篷内。
霍曲枭坐了下来,抿了口茶,紧绷的嘴角终于有一点情绪,他问道:“为什么要杀人?是有人拿钱收买你,还是因为你跟黄之勇有仇?”
“谁,谁说我杀了黄之勇!是他自己笨,不小心被石头砸死的。”
守卫在一旁低声道:“黄之勇死后,便是此人埋葬黄之勇的尸体。”
但尸体却不翼而飞,着实诡异。
霍曲枭:“那贾公子呢,也是你杀的吧。”
“没……我都不认识什么贾公子。”
霍曲枭眯了眯眸子,“你今天衣着光鲜,鞋子上竟然一点灰尘都没有,说明你精心处理过,怕被人看出来上面的血迹。”
“你运送尸体的同时,还运了不少黄土出去掩埋尸体。黄土只要一碰到雨水就凝固坚硬,难以掘开。”
“不想被人看见黄之勇的尸体,是怕别人知道,黄之勇死于非命。”
霍曲枭徐徐地说着,每个字都像是有千斤重,一下接一下的打在黄之勇头顶,让黄之勇心慌不已,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们这是逼良为娼!”
现场的守卫们狠狠敲打了一下他的脑袋。
霍曲枭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
“还不肯承认?黄之勇的尸体已经被找到了,身上多处淤青,说明你殴打过他,活活把他打死,而后伪装成是他被石头砸死的样子。”
此人的表情明显慌张起来,慌乱得不知道往哪里放。
霍曲枭表情冷淡,“黄之勇哪里得罪你,你要这么打他?”
实际上,他没看见尸体,也没找到,不过是想以话套话,用点诡计让这人吐露真言。
谁知,此人吓得丢魂失魄。
“是他自己活该啊!谁让他觊觎我婆娘?他该死啊!自找的!”
“那贾家公子呢?这次你又是为什么,钱?”
此人不语,看来已经是默认了。
这事就有点难办了。这人不怕疼,不怕受刑,怕是不会说出真相。
已经没有什么时间能够继续耗下去。
一名守卫往外说道:“找矿场的负责人,问问他家里的妻子住哪,把人带过来。”
“不行!不能碰我妻子,她是无辜的!”
霍曲枭铁青着脸色:“其他人也是无辜的,你考虑过他们的性命吗?再不说,你可要看着你妻子死在你面前了。”
此人依旧嘴硬,愣是咬牙切齿,继续憋着。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外面传来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
“相公……你是不是犯事了?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在里面劳改吗?”
霍曲枭笑而不语。
“我没事……你先出去,我跟这里的大人有话要说。”
“那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出来,不准犯事。”
“会的。”
霍曲枭目光扫了下去,“可以说了吗?”
“黄之勇与我发生矛盾,我才杀他。至于贾公子……有人花钱买他的命,一百两银子,我便杀了他。”
这一百两,足够他给妻儿过上好几年无忧无虑的生活。
“雇主是谁?”
“我说了的话,会死的。”
“你不说照样会死。说了,我能保你平安,送你与你妻儿离开京城,去富饶的地方生活。”
此人纠结了一会儿,说出一个让霍曲枭意想不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