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躲?”于妧妧似笑非笑的反问:“于筱筱这一推,不仅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让自己在父亲心里印象更差了几分,何乐而不为?”
于妧妧说的没错,但前提她必须保证自己不被于筱筱推下去。
简云鹤拧眉望着她月光下柔和的笑靥,沉声问道:“这么说,你从最一开始就知道,九千岁会救下你?”
于妧妧抿唇不语,答案显而易见。
“看来,你和九千岁的关系倒是颇深,他轻易可是不帮人的。”见状,简云鹤眸色渐深。
于妧妧注意着简云鹤的神色变化,淡然一笑:“三皇子,季公公与我的关系如何,对你此次来侯府的目的,并无关联。
我也劝您趁早死了心,父亲是不会放过张奎的,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问题。
左右您要的也不过是户部罢了,难道掌管户部的人,就只能是张奎不可吗?您何不换一个思路,另辟蹊径?”
于妧妧说的,简云鹤又何尝没有想过?
只是这张奎跟了他数年,忠心不二,人虽愚笨了些,好在治理户部也从无大错,现在让他临时找出这么一个人来,谈何容易?
简云鹤看着于妧妧,挑眉问道:“三小姐有何高见?”
闻言,于妧妧挽唇一笑,她等的就是简云鹤这句话,接着说道:“眼看就要入秋,若是这个时候找出一个与张奎一般无二的人,确实困难,尤其是忠心二字,更是难得,但若是用心,也未必全然没有可能。
张奎有一徒弟名唤玄策,为人耿直,聪颖异常,若您能得到他的认可,并扶他上位,虽一时无法收归羽下,但好歹避免了户部被有心之人利用不是?”
至于三皇子府往年在户部口袋里多拿的银两,怕是不可能了。
后面这句话于妧妧没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那玄策之所以一直被张奎打压排挤,就是因为他那耿直的性子,得罪了不少人。
“三小姐这计策虽好,但对于本皇子而言,却非上策,但若是在没有他法,也只有如此了。”简云鹤沉思着说道,随即看了眼低沉的天色,慢声道:“不过还是要多谢三小姐帮我出谋划策,天色已晚,三小姐早点回去休息吧,告辞。”
看着简云鹤走进房间,于妧妧才转步往回走,刚走到水榭门口,就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蓦然从背后逼近,于妧妧下意识躲避,却还是慢了半拍,被来人捏着腕骨扣在了墙上。
“季凉月,你干什么?放开我!”于妧妧受了惊,恼怒的瞪着压在身上的季凉月。
“于妧妧,本督说过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是吧?”季凉月面色不善的看着于妧妧,语声里透着一股不悦:“那么高的阁楼,如果当时本督没抓住你,或是晚了一步,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是什么?”
一想到从阁楼上掉下去的是于妧妧,季凉月就觉得脊背一阵发寒,怒火冲天。
于妧妧看着冷着脸的季凉月,眼底恼怒的神色淡去,换上一抹浅笑,反问:“你会吗?”
于妧妧又不傻,如果不是笃定季凉月不会让她出事,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任由于筱筱将她推下去?
季凉月一噎,被于妧妧理所当然的态度浇的怒火顿时去了一半,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敢这么轻易把小命交到本督手里的,全京都应当只属你一人了。”
“季公公既不是洪水猛兽,也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我为什么不敢?”于妧妧笑着挑了挑眉,接着说道:“再说了,简云鹤不是也在那呢吗?于筱筱算计了我,他也跑不掉,就算当时你没救我,他也不会任由我掉下去不管的。”
“你倒是相信他。”季凉月眉眼冷了下来,嗤笑着垂眸看她。
“三皇子。。。。。。。目前来看,人还不错。”于妧妧无视季凉月骤变的脸色,故意揶揄着说道。
“呵。。。。。。。”季凉月冷笑,语气透着浓浓的酸意:“本督原本还想说,看在你道歉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
如今看来,你根本也不需要本督的原谅,有简云鹤就足够了。”
语落,松开她转身就走。
于妧妧惊诧的瞪大眼睛,没想到季凉月心眼这么小,开句玩笑都生气,心里一边不满的嘀咕,一边又不得不将人拉住,无奈的叹道:“哎。。。。。。。你怎么说走就走?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呢嘛,简云鹤再好,哪有我家季公公好,你说是吧?”
我家季公公。。。。。。。
季凉月心里憋了口气,想要将人甩开,一双腿却因为这轻飘飘的五个字再也迈不开一步,身体绷的犹如一张拉紧的弓,随时有断裂的危险,紧抿的嘴角却不可抑制的开始上扬。
忍了又忍。
还是没忍住,转头瞪了她一眼:“于妧妧,你就仗着本督纵着你,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是吧?”
语落,似是犹不解恨,又在她头上敲了一记:“总有一天,本督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顿!”
说完,不等于妧妧反应过来,人已经走没了影。
于妧妧捂着脑袋看着季凉月消失的方向瞪了一眼,随即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然被敲了一下,但好歹算是把人哄好了,于妧妧抿唇一笑,刚要转身回屋,就听季凉月离开的方向传来一声毫无威胁力的警告:“简云鹤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别老想着算计他,离他远点。”
最后一个字尾音落下,夜空终于归于宁静。
于妧妧头顶掉下一排黑线,暗骂季凉月小心眼,随后却哑然失笑,兀自进了院子。
同一时间,念云轩。
于筱筱趴在床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双水眸里翻滚着滔天的恨意,呜咽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和我作对,为什么要联起手来羞辱我?
于妧妧,季凉月,简云鹤。。。。。。。你们今日对我所做的一切,来日我比千百倍奉还!”
夏虫站在一旁看着于筱筱崩溃的样子,忍不住低声安慰道:“大小姐,三皇子对您未必就没有余情,他现在不过是气头上,等过了这一阵,您再去认个错也就是了。”
“余情?他都这样对我了,还能有什么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