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妧妧眸光渐冷,但从老夫人的身子上也看不出中毒的症状,便没有多说。
“父亲,祖母如何了?”这时,一声焦急的询问从外间响起,紧接着便响起一阵脚步声。
想来,应该是于筱筱她们得了消息回来了。
果然。
下一刻,就见于筱筱绕过屏风走了进来,目光一下子就落在坐在床边的她身上,眸光微闪,随即破天荒地问道:“三妹妹何时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于妧妧似笑非笑看着她,反问:“怎么,大姐姐不欢迎我回来?”
于筱筱被于妧妧看的脸色一僵,随即骤然沉了下来:“祖母病榻前,我不想与你争吵。”
说完,狠狠瞪了她一眼,径自越过她朝着老夫人凑了上去。
于妧妧挑了挑眉,见她过来便起身让开位置,不与她争抢,只是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带着一丝探寻和怀疑。
于筱筱的动作,有些急迫了。
她虽然有几分怀疑老夫人的病和于筱筱有关,但无凭无据的事不能说,还是这么大的事,所以沉默不语。
更何况,她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吧?
“三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祖母的身体如何?”同样得到消息的于蓁蓁和于妗妗也赶了回来,和于筱筱同时进屋,因着和老夫人本不亲厚,便没有上前。
于妧妧看于蓁蓁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摇了摇头。
然而脸上的神情却表达了一切。
于蓁蓁和于妗妗眼底闪过一抹震惊,随即沉了沉眸子,不再说话。
晚饭众人聚在饭厅,时隔数月终于聚齐的一顿饭,却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于延厉眸扫过众人,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之色,好半晌才淡声道:“本候知道你们现在各有各的身份,要做的事也不尽相同,但你们祖母病重,不管如何,这几日便都留在家里侍疾吧。”
至于具体几日,于延没说,但想来不会太长。
于妧妧和于筱筱对此没有异议,于妗妗这次回来便没想着走,顿了顿也点了头,唯独于蓁蓁,沉默半晌后,有些为难的开口:“并没蓁蓁不愿侍疾,实在是这次王爷回京不知会停留多久。。。。。。。”
于妧妧今日在宫内已经对于蓁蓁和夜离之间的相处有了几分了解,闻言不等她说完,便道:“你情况特殊,家里有我们在,父亲应不会怪你。”
“无妨,你能留多久便留多久,原本叫你们回来也只是尽最后的孝心罢了。”于延本就没将于蓁蓁看在眼里,之所以叫她回来也不过凑数。
但她在这个时候说这话,即便情有可原,也还是让于延心里泛起一阵不舒服,说话语气就僵硬许多。
于蓁蓁沉默着点了点头,垂下头去。
一顿饭用的压抑又沉默,于妧妧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于延身上:“这几日两位母亲照顾祖母应当是累坏了,既然我们回来了,便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看陶氏脸色苍白,眼下有青色,显然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而坐在于延身旁的姚氏,状态就要比陶氏更好上许多,虽然看起来也有些疲累,却不至于到陶氏那个地步。
她不再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好,这几日便由你们姐妹换班侍疾吧。”于延目光从陶氏脸上一扫而过,顿了顿,点头同意道。
众人没有意见,经过商议后,第一晚便由于蓁蓁侍疾,众人各自回未出嫁前的院子休息。
于妧妧扶着陶氏回到水榭,看着她的脸色担忧的问道:“母亲,您的脸色很不好看,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吗?”
“母亲没事,不必担心。”陶氏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却没说原因。
于妧妧知道陶氏外软内刚,若是她打定主意的事,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只好作罢。
将人送进房间后,立刻叫了柳儿书棋回屋,看着两人问道:“柳儿,书棋,你们老实告诉我,母亲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脸色那般难看?”
如果只是侍疾,怎么可能短时间把人折腾成那样?
更别说,陶氏曾习武,身体素质非寻常女子可比。
书棋和柳儿对视一眼,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开口,夫人明令她们不可对小姐说此事,可此时小姐追问她们总不能故意欺瞒,一时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是好。
于妧妧将两人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立刻沉了脸色:“放肆!你们究竟还记不记得,谁是你们的主子?”
“奴婢知错!”
“王妃恕罪!”
书棋柳儿被于妧妧这一声厉喝吓了一跳,自从她们被救回来,于妧妧对她们从来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此刻骤然发怒,让她们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再也不敢隐瞒:“不瞒王妃,其实老夫人的身子一直就不好,本该夫人和大夫人一起去换班侍疾,可大夫人嫌弃累,便常常偷懒,夫人心善不忍看老夫人无人照料,只好将活都揽了过来。”
“可夫人要为王妃备嫁,又要照顾老夫人,尤其您大婚前几日,老夫人的身子每况愈下,夫人便照顾的愈发精心,不敢有丝毫怠慢,常常都是晚上熬一夜,白天又要打理府中事物,为王妃准备嫁妆,这么多事加起来,身体损耗严重,便成了今日您看到的模样。”
事实上,陶氏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
于妧妧越听脸色越沉,她这些日子自己的事也一团乱,便没有精力多关注母亲,却没想到就几日的功夫,却让她受累至此。
心里忍不住有些愧疚,但她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书棋话里的漏洞,追问道:“祖母的身体是什么时候恶化的?”
“大概就是您成婚前几日,因为您即将成婚,夫人将这件事压了下来,没有声张。”柳儿闻言答道。
她成婚前几日?那不就是于筱筱回来那几天吗?
“我知道了,刚才我问你们的话不要让母亲知晓,若是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应早告知于我,明白吗?”于妧妧面色冷肃的看着两人,难得板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