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为刚才季凉月那么恼怒,此刻肯定独自走了,却没想到她刚出天牢,就看见等在外面石阶上面无表情的男人。
没走?
于妧妧挑了挑眉。
“在等我?”于妧妧走过去,带着几分戏谑的开口。
季凉月斜睨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打趣,沉着脸问:“你来接我,确实不是因为圣旨吗?”
“你觉得我会在乎区区圣旨?”于妧妧语气有些狂妄,却让人反感不起来,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即使没有季凉月护着,她也是敢抗旨的。
“你最好没有骗我!”季凉月咬牙瞪她一眼,似是想起什么,又警告道:“还有,再因为别的无关紧要的人疏离我,我不会再这么轻易的原谅你。”
“所以你现在是原谅我了吗?”看起来煞气冲天的男人,其实很好哄的嘛。
“呵。。。。。。。你觉得有那么容易?”季凉月身体一僵,随即冷笑。
于妧妧毫不犹豫的拆穿:“没有你还在这里等我?”
“谁说本督在等你?本督只是有些话要警告你而已。”心思被戳破,季凉月语气都沉了几度:“自作多情!”
说完,甩袖就走,几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显然真的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于妧妧:“。。。。。。。”她不过就说了句大实话,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这傲娇的毛病到底是谁惯得?!
无奈,她只能抬步自己走回侯府,来的时候有轿子,回去的时候可没有,而季凉月光顾着生气,也忘了这茬。
等他回到凉王府想起这事时,于妧妧已经走回了侯府。
可能是赦免的圣旨已经到了,这一次门房没再拦着她,于妧妧顺利的进了府门,径自朝着水榭走去。
她累得很,于延和姚氏不来找她的麻烦,她也懒得应付他们。
这几日因为和季凉月闹情绪,整个人身心俱疲,今日好不容易冰释前嫌,她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放松,昏天暗地的睡了过去。
于妧妧原本以为季凉月至少还要哄几天才能好,没想到次日她刚起床,就被于延叫去了前厅。
前厅地面到院子里摆着长长的一堆箱子,恨不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而那个昨天还生气不理她的男人,此刻面色悠然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和于延侃侃而谈,从容镇定,丝毫不见昨日的怒容。
于妧妧目光扫了一圈,隐隐猜出季凉月的来意,抬步走了进去。
“妧妧,九千岁前来下聘,想要三日后完婚,你是什么想法?”于延看到于妧妧进门,第一次面色有些和善的问道。
于妧妧挑眉看了眼他,女子婚期都是有父母敲定,季凉月亲自下聘是因为他父母早已离世,家中无一亲人。
可她父母健在,于延当众问她婚期,想让她怎么回答?
是或不是,日期近了远了都会落人口舌,这不是故意在打她的脸,败坏她的名声吗?
于妧妧眯了眯眼睛,不咸不淡的答道:“自古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父亲无法拿定主意,不如请我母亲出来决定好了。”
她抬眸看向坐在于延身侧的姚氏,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这种卑鄙阴损的勾心斗角,于延是不屑做的,只怕是姚氏在一旁撺掇了些什么。
姚氏收到于妧妧看过来的视线,稍抿了抿唇,低声笑道:“三姑娘这话说的,你和九千岁的婚事可是皇上定下的,我们虽为你的父母长辈,却也没有资格随意定下,侯爷说是吧?”
“没错,九千岁恕罪,赐婚圣旨上言明让你们二人六个月后完婚,此时还不到两个月,这本候实在不好做主。”于延显然也想到了圣旨这一茬,对着季凉月赔笑道。
这个九千岁昨天刚从天牢里出来,今日就过来提亲,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他哪里敢擅自答应?
“这个侯爷不必担心,皇上已经准许,您只需要和本督定个婚期即可。”季凉月从容的接话道。
于延眼底闪过一抹惊诧:“您是说皇上已经答应了?”
于延有些不敢置信,孤疑的看着季凉月。
季凉月害死的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皇上没一怒之下杀了他都是大恩,竟然还会让他如期举行婚宴?
季凉月知道于延心里在想些什么,丝毫不意外,点头道:“若是侯爷不信,自可去宫里求证。”
“不必了,九千岁的话本候岂有不信之理。”于延讪笑了一下。
既然季凉月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真的了,他没有骗他的必要。
想到季凉月害死了白樱公主,还能完好无损的从天牢里出来,还第二日就大张旗鼓的来提亲,于延心里对他的忌惮又加重了两分。
这个人不容小觑,他还是谨慎对待的好。
坐在一旁的姚氏见于延脸色有松动的迹象,下意识就想开口阻挠,却被于延一眼瞪了回去,讪讪的闭上了嘴,不甘的瞪了于妧妧一眼。
她知道这两人的婚事阻拦不住,但就是忍不住给他们添的不痛快。
一想到她的女儿嫁的那般委屈,于妧妧这个小贱人却嫁的这般好,她心里就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怨气。
连带着看着那一院子的彩礼,都觉得刺目至极。
于延权衡利弊,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也不再费无用功,对着季凉月点头应道:“既然如此,那一切就凭九千岁吩咐,本候没有意见。”
“多谢侯爷。”季凉月谢的毫无诚意,语气刻板的仿佛在念书简。
婚期敲定,草率的不可思议。
事后,季凉月起身告辞,于延想到于妧妧即将嫁入凉王府就心口郁结,连起身相送都不愿,干脆打发于妧妧送人。
于妧妧将季凉月送到门外,看着他一出门就失去笑脸,紧绷的侧颜,挑眉笑问:“看来与我成婚确实是有些委屈九千岁了,既然这么不愿,为何还要来下聘?”
季凉月知道她是在故意说反话,顿时气笑:“这不是圣命难为,本督不得不从吗?”
说完,不再给于妧妧气他的机会,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