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妧妧见于延要对陶氏动手,干脆威胁起来。
然而这一次,于延却连犹豫都没有,脸上的表情冷漠又决绝,对着一旁的护卫道:“把夫人带去祠堂,严加看管!”
“父亲!”于妧妧错愕的瞪大眼睛。
于延对季凉月有多忌惮她是看在眼里的,可他现在的态度。。。。。。。
于延将于妧妧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想起在宫里看到的情景,眼底闪过一抹轻讽,冷哼道:“别指望了,半个时辰前九千岁已经被皇上下了狱,现在他自身都难保,你觉得他还有精力护着你吗?”
什么?!
季凉月被下狱?
这怎么可能!
季凉月是大月的战神,支柱一般的存在,就算是天塌了他都不能倒下,皇上竟会直接把他下狱,疯了不成?
“父亲,即使你想惩治我和母亲,也不必找这样的理由骗我。”于妧妧的嗓音都有些颤抖。
“本候有那个必要吗?”
确实没有必要,这种谎言一戳就破,根本经不起推敲。
除非,是真的。
姚氏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着实愣了一瞬,不敢相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于妧妧最大的靠山居然倒了,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反应过来后,她心里蓦然蹿上一阵狂喜。
九千岁倒了,就没有人再护着于妧妧了,就凭她们母女,她想捏死她们还不简单?
于妧妧没有注意到姚氏的表情,她此刻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都是季凉月在城门外离开时盛怒的背影,整个人都呆滞起来。
她无比后悔,即使心里再有隔阂,再生气,为什么就不能在那个时候多跟他说几句话,哪怕是客套的宽慰也比那一句干巴巴的话来的好。
于延见她这个表情,知道她是相信了,登时也不再留情面,干脆吩咐身后的护卫道:“让三小姐就在这里跪着,跪到皇上消气为止,你们两个负责看着她。”
说完,带着姚氏甩袖进了府。
“三小姐。。。。。。。”护卫一脸为难的走到面若冰霜的于妧妧身前,迟疑的看着她。
于妧妧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们一眼,没有丝毫要跪的意思,挺直背脊站在那里,犹如翠竹,宁折不弯。
陶氏也被带去了祠堂,于妧妧想要反抗,但不知想到什么,身体只微微动了动,便放弃了。
傍晚时分,天空开始飘起点点碎雪,越来越大,整整下了一夜,于妧妧也在侯府外站了一夜。
纵然她有无数种方法可以不在这受罚,但她心里清楚的明白,只有看到她受了罪,皇上心里的怒气才能消解一些,对季凉月的处置也就会多一分理智。
所以,她不能走,她必须认罚。
这一晚,姚氏没有睡觉熬了个通宵,故意坐在花厅,命人打开大门,一边喝茶一边欣赏着于妧妧的惨状,堵在心口许久的恶气,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出口。
于妧妧这个难缠的贱人,没有了九千岁撑腰,还不是被折腾的这么狼狈?
这一刻她忽然希望,九千岁永远都不要被皇上放出来才好。
于妧妧回来时穿的还是深秋的薄裙,并不厚实,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晚,手脚早已僵硬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头脑发胀,整个人摇摇欲坠。
好在天亮时分,宫里终于来了人。
宣旨的太监于妧妧没有见过,看到她惨白的脸色,眼底闪过一抹轻讽,刻薄的出言道:“三小姐脸色这么难看,待会儿可怎么取见驾呦。”
于妧妧唇角扯开一抹僵硬的笑弧,眸光清冷的看着他:“既然本小姐的脸无法见驾,就烦请公公回禀皇上,皇宫我就不去了,您看可好?”
真是出息了,连个太监也敢来嘲讽她。
“三小姐说的什么话,这可是圣旨,谁敢不遵?”太监脸色一僵,不悦的看着她。
“不是您说我这张脸不能见驾吗?妧妧不敢污了圣眼,您还是请回吧。”于妧妧面色冷然,不为所动。
“你。。。。。。。”太监掐着兰花指,气的浑身颤抖:“简直放肆,你想抗旨不遵不成?”
“本小姐抗旨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说难道说我不能见圣驾的人,难道不是公公您吗?”于妧妧反讽。
“咱家。。。。。。。咱家那是觉得。。。。。。。”
太监的话没等说完,就被于妧妧打断:“觉得区区侯府,不值得公公放在眼里吗?”
刚听到动静从府内出来的于延,恰巧就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公公哪学的规矩,来我侯府传旨,连本候的面也不需要见了吗?”语气里的不悦明显的让人心惊。
传旨的太监闻言心里一惊,连忙回身看向于延,恭敬道:“侯爷息怒,咱家绝无此意。”
“是吗?”于延眸光沉沉的看着他。
太监是刚上任的,本想狐假虎威一番,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于延看的一阵心虚,连忙赔笑道:“侯爷见谅,咱家若不是拿着圣旨不便行礼,怎敢越矩?”
于延没有说话,但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
他对皇上身边的掌事公公尚留三分薄面,是为了日后便利,这小公公新官上任,一个小小传旨太监,还不至于让他放在眼里。
“皇上既有旨,那公公便带她进宫吧。”于延说完,淡漠的看了于妧妧一眼,转身进了府。
仿佛,于妧妧进宫即将遭遇什么,都与他无关一般。
于妧妧脸上的表情始终平静淡漠的没有一丝涟漪,等太监宣完旨后,便拖着僵硬的身子跟着他朝宫里走去。
于延没有给她配轿子,传旨的太监却是有的,只是那轿子狭小,只能装下一人,太监因为刚才的事心有怨气,不想让她坐,干脆两个人都步行进宫,谁也没坐轿。
其实太监有自己的小心思,从侯府走进宫,即使是脚程快的也要走上一个上午,到时候面圣晚了,于妧妧免不了一番责罚。
到时候龙颜大怒,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这也算是间接的为自己报仇了。
却没想到,他们刚走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忽然被一位不速之客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