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妧妧看着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低声说道。
季凉月眸色沉了沉,攥紧她的手腕:“别怕,有本督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于妧妧点头,跟着他继续朝前走去,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在空旷的地道里不断回响。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于妧妧走的都快要虚脱了,才隐隐看到前方射进来几许光亮。
她眼睛一亮,拽着季凉月走出地道,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月悬中天,周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在月光下轻轻摇曳。
而他们刚才出来的地方,竟是一个一个巨大的树洞。
于妧妧:“。。。。。。。”这么隐蔽的出口,如果不是她亲身走过,根本就不可能发现。
“我们这是走了多远?”于妧妧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拧眉。
光秃秃的,除了树就是草,没有半点标志性的建筑。
“依照我们的脚力,这会儿大概已经走出京城三十里开外了。”季凉月粗略估算了一下。
因为赶时间,两人都走的极快,再加上季凉月又用轻功带着于妧妧走了好几段,这么长的时间,最少也要三十里地了。
于妧妧问:“那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我也不确定,猜测应该是一处荒山。”季凉月沉吟着说道。
于妧妧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干脆坐到了地上:“不行,我实在走不动了,要不我们在树林里将就睡一宿吧。”
她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你身体刚好,又想倒下?”季凉月嗔怪的看着她,将人拉起来:“我们再走一段路,前面应该有个荒废的寺庙,我们到那在休息。”
深秋的天气,一宿绝对能把人冻倒下。
于妧妧想了想,这么冷的天也确实睡不着,只好认命的由着他拉起来,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驾——”
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隐隐还有车轮碾压在草地上的“沙沙”声。
于妧妧面上顿时一喜,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有车!”
如果可以搭车,他们就不用走路了。
果然。
片刻后,便见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朝这边驶来,车辕上坐着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五官却生的浓眉大眼,极是硬挺。
离得近了,老远就能闻到空气中散发的药材味,刺的人鼻痒。
因为有季凉月在,于妧妧根本就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上前拦车:“等一下。。。。。。。麻烦您停一下车。”
马车停下。
驾车的男人表情带着几分不耐烦,声音有着中年男人特有的沙哑冰冷:“有事?”
“那个大哥,我和我哥哥出门游玩,不小心迷路了,可不可以求您搭我们一程?”于妧妧走近车辕,见男人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忙补充道:“不用太远,只要帮我们找到能落脚的地方就成,麻烦您了。”
说着,于妧妧还从袖袋里拿出几两碎银子,放到男人手里。
男人歪头打量着她,那眼神虽不冒犯,却让于妧妧有些不舒服,微微缩了缩脖子,脸上仍挂着温和的笑。
半晌,男人收起手里的碎银,虽还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说道:“车厢里装着药材,要是你们不介意,可以搭你们一程。”
于妧妧本就是行医的,对药材味早已习惯,想也不想的摇头:“没关系,我们不嫌弃。”
季凉月却显然对这股过于浓烈的药材味有些嫌弃,从坐进车厢开始,脸色就一直黑沉沉的。
“将就一会儿就好了。”于妧妧知道他在嫌弃什么,忍不住笑了笑。
这些车厢里的药材都是最廉价劣质的,却满满堆了好几麻袋,看着就十分有重量,味道更是和季凉月平常接触过的药材天壤之别。
不嫌弃就不是金枝玉叶的九千岁了。
“怪不得马车走的这么慢,车里装着这么几大麻袋药材,能不沉吗?”于妧妧小声嘀咕道。
只是,这种劣质的药材,怕是也只能给畜生用用,人吃了只会加重病情甚至导致毙命,这人运这么多药材到荒山上来,做什么?
这时,马车外响起男人的声音:“小姑娘,前面不远处有个寺庙,不如你们就去那投宿?”
不知是不是于妧妧的错觉,再次开口,却让她觉得男人的语气温和的许多。
“好的,辛苦您了。”
果然没走多大一会儿,就看到一座建在山腰处的寺庙,只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已经荒废了,整个建筑都散发着一股颓败的感觉。
马车在庙前停下,于妧妧和季凉月下车,刚要告辞朝里面走,就见驾车的男人也卸了马鞍,一副也要停下休息的样子。
转头见两人看他,面无表情的解释道:“赶了大半宿的车,我也顺道歇一会儿再走。”
于妧妧朝他笑笑,又道了谢后才往里面走。
季凉月带着于妧妧在寺庙里检查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挑了两个相邻的房间:“我就睡在你隔壁,不用担心。”
毕竟是在陌生的地方,季凉月担心她心里不安,特意安抚了一句。
“嗯,那我先去休息了。”于妧妧确实是有些累了,点了点头就抬步就回了屋子。
然而刚进门,就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自身后盯到她的后脑,随即一道黑影猛地朝她袭来,于妧妧下意识想要躲开,速度却到底是慢了半拍,被那人猛地一把抱住,死死禁锢在怀里,一手捂住她的嘴,避免发出声音。
身后的人身材高大,比她高了近一头,轻松就可以将她完全制住。
这么冷的天,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袍子,隐约可以让她感受到衣袍下肌肉里爆发出的力量,腰间一个硬块咯的她生疼,却无法推测是什么东西。
“唔。。。。。。。”于妧妧拼命挣扎,身体不断扭动,脸色憋的通红。
身后的人不发一言,既不出声威胁,也不恐吓,只是单纯的捂着她的嘴,避免她发出声音,也没有进一步做出伤害她的事。
于妧妧暗自拧眉,这究竟是个什么人?
他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