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不过短短一瞬间,下坠的速度急促的让人心慌,厉风刮过脸颊带起片片红痕,仿佛死亡的警告。
于妧妧面色惨白,心头哀戚。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两人就狠狠的撞上一坨毛绒绒的软肉上,随即身体被弹起,落在一旁的石板地面上,昏死了过去。
痛。。。。。。。
于妧妧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疼。
身体仿佛散架了一般的疼,好像骨头都跟着碎了一般,动一下都疼的满头大汗。
她仍被男人死死的锢在怀里,手脚都被压制住,半点动弹不得,想起之前这男人害她摔下来,又拿她当肉垫的行为,于妧妧只觉得心里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住。
强咬着牙掰开他压制住自己的手脚,于妧妧瞬间挣脱出来,一手握拳,想也不想的朝他挥去。
这个贱人,要不是他,她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地!
愤怒的拳头,带着于妧妧压抑的怒火,朝着男人的脸疾驰而去,却在即将碰到男人脸颊的瞬间,戛然而止。
于妧妧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好半晌才不敢置信的低喃:“季凉月?”
一万头草泥马从头顶奔驰而过,于妧妧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害她跌落,又拿她做肉垫的人居然是季凉月。
如果不是最后被一团软肉缓冲了一下,此时她早就被砸成肉泥了。
这份愤恨,让她怎么也咽不下去,可偏偏这个人是季凉月,她的拳头僵持在半空,落不下去也收不回来,心里的郁结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阴沉的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于妧妧叹了口气,目光在他身上沾血的衣服上扫了一眼,缓缓收了拳头。
谁能告诉她,碰见算计自己的熟人,还是对她有恩的熟人,该怎么办?
于妧妧憋着一口气坐在地上,死死瞪着昏迷的季凉月,灼热的视线恨不得将他烧出个洞来。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季凉月就算到了这里,也应该是来救她的才对,怎么会非但不救她,反而企图拿她当肉垫呢?
而且她的腰上,被他锢出的一圈青紫,简直触目惊心,可见当时他是发了狠要置她于死地的。
忽然。
于妧妧想到掉下来时,于筱筱告诉她,现在的季凉月指不定怎么恨她的话,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于筱筱又在其中动了什么不可见人的手段。
但看季凉月对她的态度,和毫不犹豫送她去死的冷漠,于筱筱说的不像是假话。
季凉月必定是因为某种原因误会了她,并且因此对她生出恨意,才会对她的态度骤然大变。
只是。。。。。。。
于妧妧又忍不住皱眉。
若是这样,季凉月又何必跟着她跳下来,明知陷阱还自寻死路?
种种猜测如同乱麻一样理也理不清,于妧妧干脆暂时抛到脑后,或许一切只能等季凉月醒来才能知道答案,多思无益。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从这里出去。
想到这里,于妧妧先是上前检查了一下季凉月身上的伤口,发现只是一些皮外伤,并不致命,与他相比,自己身上的伤可谓惨重,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于妧妧连忙拿出伤药给两人包扎止血,随后起身准备找找出路。
这里虽是石室,却四通八达,而他们掉下来的这个位置,明显是石室的大厅,占地极为宽阔,也极为空旷。
于妧妧拧了拧眉,准备随便挑个小路试试,却不想刚转过头,就撞进一双冰冷的兽瞳。
她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连连后退数步,瞳孔骤然紧缩,条件反射的捂住嘴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
寂静的石室内,鸦雀无声。
在她的身前,是一个足有两人高的巨型蜘蛛,身上长着层层叠叠的软肉,头部和弓形足却十分坚硬,泛着凛冽的寒光,一双巨大的兽瞳冰冷的落在她身上,没有一丝感情。
除此之外,它身上布满毛绒绒的倒刺,倒刺不长,却根根锋利,在昏暗的石室里,折射着森冷的光芒。
于妧妧骇然,本能的在手里攥住一包自己前些日子研制出来的祛毒粉,戒备的盯着面前的庞然大悟,随时准备拼死一搏。
只是她心里也清楚,与这样的怪物拼命,就算是健康时候的自己都毫无胜算,更何况受伤后的她。
即便如此,她宁愿垂死挣扎,也不愿任人宰割。
时间一分一秒静悄悄的过去,于妧妧的身体寸寸绷紧,面前的庞然大物却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安静的仿佛睡着了一般。
于妧妧心里升起一抹怪异的感觉,忍不住拧眉打量起来。
这才发现,盯着她的那双兽瞳,虽然带着野兽般的冷漠,却毫无生气,明显已经死了。
于妧妧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靠近,捡起掉在地上的半截匕首,朝它身上猛地扎去,同一时间,身体迅速转了个弯,滚到一侧岩壁的角落处,躲避可能迎来的攻击。
预想中凌厉的攻击并没有出现,匕首紧紧插进蜘蛛的前胸,淡绿色的血液顺着匕首落在地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
有毒!
于妧妧眼睛微眯,拿出一颗解毒丸给自己服下,顺手也给昏迷的季凉月塞了一颗到嘴里。
确定蜘蛛死后,危险暂时解除,于妧妧微微松了口气,上前将插在蜘蛛身上的匕首拔出,小心的没有让自己身上溅上它的血液,撕下一块衣摆擦干净匕首,重新开始打量面前的庞然大物,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寒意。
通常蜘蛛,顶多也就婴儿拳头大小,可面前这个,都快赶上一个房子了。
尤其是那弓形足上的钩子,泛着暗紫的流光,锋利异常,且一看就剧毒无比。
是变异了吗?
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正在思索的时候,于妧妧忽然感觉又一阵淡淡的眩晕袭来,她目光落在面前的那滩血上,再次拿出一颗解毒丸服下,眸色微沉。
看来这巨型蜘蛛的毒素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只这么一会儿,就要再次服用解毒丸压制。
于妧妧看着地上昏迷的季凉月,抬手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解毒丸,迫使他咽了下去。
虽然季公公刚刚拿她当肉垫不厚道,但好歹对她有恩,就算他真的对她动手,她此时也无法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于妧妧眸色深谙,一边背对着季凉月打量着面前的毒蜘蛛,一边思索着逃出去的方法。
忽然,她的眼睛猛地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