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妧妧离开后,简羽看了眼紧闭的殿门,朝着季凉月抱怨:“九哥,你也不管管九嫂,就任由她这么欺负我?”
“你也说了,她是你九嫂,欺负你你就受着,抱怨什么?”季凉月睨他一眼:“倒是你,本督让你射箭救人,没让你连妧妧一起射,你来给本督解释一下,到底是你箭术不精,还是故意的?”
简羽:“。。。。。。。”冤枉,他隔着瞭望台往御花园里射,中间隔着那么大一片湖,能射中已经不错了好吗?
九哥这分明是公报私仇!
找茬!
“九哥,你不能拿你的箭法和我比,我能射中范围就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故意。。。。。。。”虽然怨念,简羽还是企图解释。
九哥可是他的摇钱树,外一他一怒之下断了他的财路,他找谁哭去?
他不能出去浪,春风阁那群小妖精就要以泪洗面了。
“那就是箭法不精了?”季凉月打断他,冷然道:“既然如此,宫宴过后就给本督去郊外演武场练习箭术,什么时候能百步穿杨了,什么时候再放你出来。”
“。。。。。。。”生无可恋。
简羽咬了咬牙,企图垂死挣扎:“九哥,今日九嫂得罪了太后,那老巫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你又那么忙,肯定有分不开身的时候,要不就别让我去演武场了,有我在宫里,还能帮你照看一二,你说呢?”
“太后和本督是死敌,妧妧要跟本督站在一起,和太后对立是迟早的事。”季凉月眸色深谙,目光幽远的眺望远处鳞次栉比的飞檐,眼底的光芒忽明忽灭:“本督不怕太后明目张胆的对付妧妧,就怕她使后宫那些阴诡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而简羽身为外臣,即使留在宫中,也进不了后宫,无济于事。
提到这个,简羽的眼神忽然冷了下来,就连脸上常年挂着的痞笑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的母妃就是死在那些阴诡的毒计之下,后宫的那些手段有多龌龊,这世上恐怕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既然如此,九哥你为什么还要把她拉进这趟浑水里来?!”或许是思及母妃,简羽的眼眶有些泛红,爱屋及乌的竟为无辜的于妧妧感到一丝愤怒。
那样聪慧灵秀的女子,若是不跟九哥搅在一起,不被那群人惦记,定会为自己谋一个锦绣的将来,安稳一生。
可一旦跟着九哥,就只剩下鲜血和白骨,步步如履薄冰。
季凉月瞳孔瞬间凝滞,远处的飞檐渐次模糊,就连心跳都跟着慢了许多,一声一声,犹如擂鼓。
半晌后,他的声音缥缈的如同穿透云雾的碎光,破碎又无奈:“因为。。。。。。。我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控制不住的想要掠夺,控制不住的想要把她捆在自己身边,别人看一眼都觉得在和他抢,都觉得罪不可赦。
于妧妧,是他灰暗人生里唯一的救赎。
也是,无法躲避的劫难。
“对不起九哥,我刚刚不该那么说话的。”简羽看着季凉月孤冷的背影,心底忽然涌起一抹愧疚。
这些年来,九哥的日子过得有多苦,他是都看在眼里的,他就像是一抹游离在世上的幽魂,没有情绪,无悲无喜。
于妧妧,或许是他唯一想要的东西了。
只有在她的身边,他才会那么鲜活,喜怒哀乐才会浮在他的脸上,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冷冰冰的良人司提督。
吱呀——
忽然,身后紧闭的殿门打开,一道轻灵的身影走了出来,简羽下意识抬头看去,瞬间便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仙女?
殿门前,只见一袭浅粉宫裙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拽着裙摆,肤若凝脂,眉目如画。
一双水眸缀满星辉,唇若点绛,挽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对着背对着殿门的季凉月不满的抱怨:“季凉月,你怎么给我找了这么一件衣服,拖沓死了。”
声音一出,简羽身边的粉色泡泡登时碎了一地,脸上的表情犹如雷劈。
“于妧妧?!!”
于妧妧被简羽突然拔高的声调震的耳膜生疼,不悦的朝他瞥去一眼,倨傲的如同迷失花丛的妖精:“干嘛?”
简羽:“。。。。。。。”一定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于妧妧那个丑女怎么一瞬间变得这么好看。
好看的想让人抱回家去圈养。
其实简羽之前见过一次于妧妧,只不过当时隔着湖面,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娇俏身影,后来上了岸,他的目光都被初三吸引了去,又被当时季凉月身上的煞气吓的心惊胆战,哪里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估计当时他连哪个是于妧妧都不知道,只胡乱的扫了一眼。
所以方才御花园中,可以说是他和于妧妧的初次见面,可于妧妧又是那副满身血污的厉鬼模样。。。。。。。
反差太大,让他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季凉月跟简羽相识这么多年,他翘翘尾巴他都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移步挡住了他的视线,狠狠瞪了他一眼后,拽着于妧妧避开他就走:“无事,宴会快要开始了,我们走吧。”
“哦。”于妧妧闷闷的应声,跟着季凉月朝着宴会走去。
因为夜离和亲的人选已经定下,她昨晚便服下了绝颜丹的解药恢复了容貌,毕竟哪个姑娘都不喜欢顶着一张丑脸。
然而出了侯府后,她心里总有一丝不安,于是在马车上又重新化了个妆,把脸重新恢复成服下绝颜丹后的模样。
毕竟夜离还没有离京,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太后会等在御花园里,特意泼她一盆黑狗血呢?
宫中又不具备化妆的条件,就算是有,她也没有那个时间,只好干脆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容貌。
一路上,原本半刻也安静不下来的简羽,一反常态的安静如鸡。
于妧妧走到半路,有些困惑的朝他看去,一眼就看到他通红的耳尖,在视线与她对上时,又慌乱的移开,手足无措的差点平地摔了个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