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被这个女人给气糊涂了,忘了季凉月是多恐怖的一个人,就算真的想用这个女人敲打季凉月,也不能用这么明目张胆的方式。
“包庇?”
季凉月抬起袖子去擦于妧妧脸上的血污,丝毫没有半分嫌弃,闻言抬头看向太后,眸底冰寒彻骨。
慵懒的语声里透着丝丝缕缕的危险气息。
“不如太后先给本督解释一下,妧妧身上这血污是如何来的吧?”
太后面色一僵,于妧妧身上的黑狗血虽然是道士泼的,但却是她在背后指使,这若是让季凉月知道,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九千岁是在质问哀家吗?”太后避而不谈,企图蒙混过关。
左右现在季凉月来了,她估计要动于妧妧一根头发都难,索性先把这件事翻篇,再慢慢谋划。
季凉月没有答话,垂眸问于妧妧:“告诉本督,你这身血污是怎么来的?”
全程被无视的太后,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怒气憋在胸口无处发泄。
于妧妧就知道自己进宫季凉月不可能不管不问,指不定安了多少眼线看着她,她料定了一旦出事季凉月必定会赶来,所以才敢和太后如此呛声。
若非有十足的把握,她岂敢如此放肆?
太后说的杖毙,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好不容易等到救星来了,于妧妧将刚才的事事无巨细的跟季凉月说了一通,像个跟家长告状的孩子,满脸都写着委屈。
于妧妧个性坚强,有时候宁愿自己遍体鳞伤的死扛着,也不愿对人示弱。
此时却意外的告起状来,季凉月被她这孩子气的一面逗的哑然失笑,心底被熨帖的暖暖的,柔软的一塌糊涂。
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经越来越重要了呢?
“妧妧别怕,有本督在这里,谁也别想冤枉了你去。”季凉月眼神控制不住的发软,再转头看向站在太后身后凉亭外的道士时,却霎时冰封。
没人看清季凉月是怎么动的,仿佛只是眨眼间,他便出现在道士的身侧,从身侧侍卫腰间抽出佩剑,剑势凌厉的朝着道士的手腕劈下。
竟是要生生断了他的双腕。
变故发生的太快,太后率先反应过来,大惊失色:“季凉月,你敢当着哀家的面伤人!”
大宫女浅离也面色惨白的跑回太后身边,对着凉亭外的内监侍卫们大吼:“护驾,快护驾!”
一时间,场面混乱至极。
道士在季凉月剑刃落下的瞬间,整个人猛地伏到地上打了个滚,险险避开断腕的危机,肩膀却被剑气刺伤,背脊顿时鲜红一片。
然而此时他却顾不上身上的伤,连忙求饶:“九千岁饶命,小人并非有意冲撞三小姐,还请您大人大量,饶小人一次。。。。。。。”
“饶你一命?”季凉月执剑的手一顿。
随即,再次扬起,眼底光影漠然如冰:“可惜,不是谁都在本督这里有被原谅的资格。”
道士:“。。。。。。。”他只是想骗点钱而已,招谁惹谁了?
眼看长剑就要再次落下,这次道士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了,他死死的闭上眼睛,心里被懊悔充满。
悔啊。。。。。。。
他就不该入宫来行骗!
众人:“。。。。。。。”你不是该后悔行骗,然后痛改前非,励精图治,下辈子争取做个好人吗?
果然天生就是吃神棍这碗饭的,不服不行。
“等一下。”
千钧一发之际,于妧妧忽然出声,阻止了季凉月暴虐的行为。
几乎在于妧妧声音响起的瞬间,季凉月手里的长剑猛地收住,剑刃离道士的手腕只差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道士吧唧一声瘫软在地,劫后余生的红了眼眶。
季凉月转头看向于妧妧,疏冷的瞳孔里溢出一丝暖色,无声的询问:怎么了?
于妧妧没有答话,提着裙摆走到道士身前,目光落在他掉在地上的招魂铃,笑眯眯道:“道长,不如我们做个交易,用你这招魂铃换你的双手,如何?”
道士:“。。。。。。。”你早说啊,吓的本道长魂魄都飞出来了。
道士松了口气,却并没有立刻把招魂铃给于妧妧,知道她现在对自己有所图,道士也就有底气了,眼珠子乱转的看着她,故作为难道:“三小姐,这不是本道长不肯割爱,实在是这招魂铃是仙师遗物,临终前。。。。。。。”
“给钱。”于妧妧干脆利落的截断他。
“。。。。。。。”
这小姑娘是本道长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招魂铃炼制不易,是仙师倾其一生,呕心沥血锻造出来的,本道。。。。。。。”道士看出于妧妧是真心想要,愈发不肯松口,企图讲价。
忽然后颈一凉,森寒的剑刃重若千金般抵在脖颈上。
于妧妧笑容不变:“五千两,卖不卖?”
“卖卖卖!”命哪有招魂铃重要,啊呸,招魂铃哪有命重要。
再说像这样的铃铛,本道长一年随随便便都能做几十个,五千两,赚翻了好么?
成交!
然后于妧妧才发现她的身上并没带银票,求救的目光看向季凉月,季凉月脸色也是一僵。
他出门从来不带银两,刷脸就行,可现在这情况,显然刷脸是行不通的,顿了顿,转眸看向凉亭下的简羽。
这货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从头到脚都揣着银票。
简羽:“。。。。。。。”你女人要买东西,为什么要我付钱?
再说什么破铃铛值五千两,镶金还是镀银了?
镀银吗?
简羽一边在心里不满的腹诽,一边身体不听摆弄的走到道士身前,从怀里抽出一沓银票甩在他脸上,从脚趾到头发丝都冒着怨念。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将太后围的水榭不通的侍卫内监们也发现了不对劲,察觉季凉月根本没有对太后动手的意思,便在太后阴沉的脸色下渐渐散开,不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太后气红了脸:“季凉月,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季凉月眼皮微掀,深邃的眸子瞥向太后,那一眼淡漠至极,丝毫没有面对皇权威压该有的惶恐之色。
也是,连当今天子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如何会惧怕一后宫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