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陶氏转身回了水榭。
没过多大一会儿,初三就面无表情的从水榭里出来,在于妧妧的身前停下,恭敬道:“三小姐,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带我上去!”于妧妧看了眼阁楼楼顶,随后低声耳语了几句。
“得罪了。”初三二话不说,抓着于妧妧的肩膀就掠了上去,待于妧妧站稳后,消失不见。
于蓁蓁在于妧妧上来的瞬间就注意到了,转头戒备的盯着她:“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你不是想要跳楼自杀吗?我帮你一把。”于妧妧似笑非笑的看着于蓁蓁,慢慢地朝着她靠近。
于蓁蓁脸色顿变,气的脸都扭曲起来:“于妧妧,你害我害的还不够吗,到现在还落井下石,你这个贱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人是你!”
于妧妧骤然变了脸色,一双眸子宛如寒月般透着丝丝凉气:“你敢说,你跟着去未央宫不是落井下石害我的?你敢说你今日的遭遇,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我落井下石又怎么样?那是你活该!”于蓁蓁咬牙。
于妧妧在她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贱人,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是死有余辜。
可她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都是于妧妧的错!
“呵。。。。。。。”于妧妧简直要被于蓁蓁的逻辑气笑,却也懒得和她争辩,随意坐在楼顶的瓦片上,问道:“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恨我?”
于筱筱尚且有理由恨她,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说,两个人都是死敌。
可是于蓁蓁,她自认并未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最一开始,是于方岩先奸杀了婢禾,她为了给婢禾讨回公道才反击,但也只是针对于方岩一个人,并未累及她和沈氏。
之后,于蓁蓁莫名就成了于筱筱阵营里的人,直到姚氏犯错被罚之后,她曾主动向她示好,被她拒绝,随后她又和于筱筱一起联起手来对付她,手段下作,无所不用其极。
细数下来,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针对她,她连反击的时候都占少数,这敌意来的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
于蓁蓁默了一瞬,目光沉的像压抑的夜空,低声问:“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讨厌一个人。。。。。。。确实不需要理由。
于妧妧怔了一瞬,随即哑然失笑,为自己问的这个蠢问题。
她看了眼阁楼下面因为距离过远有些模糊的地砖,换了个话题:“你选了一个很差的自杀方式,你知道人从这个高度掉下去,如果先着地的是四肢,你浑身的骨头都会碎裂,你可以清晰的听到那声音,不仅瘆人,还十分难看。”
随即,她摸了摸下巴:“如果先着地的是头,那更惨,估计脑浆都能溅出几米远,更加难看。”
于蓁蓁闻言,被夜风吹的通红的脸都煞白起来,恶狠狠的瞪她:“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让你事先有个心理准备。”于妧妧耸了耸肩,漫不经心。
于蓁蓁:“。。。。。。。”见鬼的心理准备。
于蓁蓁始终盯着她,脸色紧绷,浑身戒备,却见她忽然抬头,若有所思的打量她半晌,忽而问:“其实你并不是真心想要寻死吧?”
不知是不是被于妧妧忽然的问题惊住,于蓁蓁瞳孔骤然紧缩,身体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可她忘了,身后就是百尺高空。
身体骤然腾空,断线的珠子般朝下掉去。
“啊——”于蓁蓁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尖叫,眼底满是惊恐。
她不自禁的想起刚才于妧妧跟她说的,掉下去后的画面,冷汗瞬间爬上背脊,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恐惧。
救命!
生死关头,那些自尊,屈辱,痛苦,怨恨,仿佛都一瞬间变得极淡极淡,淡到了无痕迹,不值一提。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好在,令人肝胆俱裂的下坠陡然停下,她的身体吊在半空中,犹如从鬼门关爬出了半截身子,暂时得以喘息。
因为她的手被抓住了。
她仰头看向趴在飞檐上捉着她手的于妧妧,瞳孔震惊的放大,喃喃的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于妧妧笑的有些恶劣:“因为想让你多感受一会儿死亡的感觉。”
什么?
于蓁蓁瞪大了眼睛。
没等她反应过来,于妧妧就猝然松开了手,她眼看着于妧妧的人影离自己越来越远,身体急速下坠。
这一刻,浑身的汗毛都恐惧的竖了起来。
“啊啊啊——”救命!
一刻钟后。
于妧妧看着仍旧瘫坐在地上没有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的于蓁蓁,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上前弯腰拍了拍她的肩膀:“喂,你没事吧?”
她当初在军队训练的时候,也参加过这种高空坠落,虽然有安全绳,但那可不是阁楼这么点的高度,但凡有点差错,都是粉身碎骨。
也没像她吓成这个样子,这么长时间还没缓过神来。
于蓁蓁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着,被于妧妧一拍,神经质的朝后推了推,条件反射的伸出手去。。。。。。。
“啪——”
于妧妧的脸上多了一道巴掌印,泛着浅浅的红,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冷笑:“看来你是没死成对我不满,要不要我让初三再送你上去一次?这次我保证没人救你。”
没错,在于蓁蓁即将坠地的瞬间,初三忽然蹿出来接住了她。
这也是事先于妧妧交代好的。
“你。。。。。。。你。。。。。。。”于蓁蓁指着于妧妧的鼻子,气的浑身颤抖:“于妧妧,你怎么这么讨厌!”
竟然拿这种事吓她!
混蛋!
于蓁蓁骂完,掉头就跌跌撞撞的跑了。
初三目光瞄过于妧妧脸上的巴掌印,颜色很浅,估计明天就能消,但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三小姐,您干嘛非要惹她?”
让他将人好端端的绑下来不就行了,何必还要费尽心思的捉弄人。
现在挨巴掌了吧?
“为了一劳永逸。”于妧妧摸了摸微微刺痛的脸颊,脸上的怒气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刚才阴着脸的人不是她一般,眯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