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发到现在,她总觉得有股诡异的违和感,首先舍命救人这种事和于筱筱的人设太不相符了。
还有李绯绯的死状,如果是为了逃命,她为什么要拼命把凶手往陡坡上引,明明旁边就是茂密的丛林,随便钻进哪个去都更加方便逃命,她却偏偏选择了两相残杀的办法。
除非。。。。。。。。
她是故意引着凶手离开,害怕凶手停下追逐,却伤害某个她想要保护的人。
想到这里,于妧妧心底猛地一跳,看着简云鹤的视线染上一抹复杂。
“别管闲事。”这时,季凉月忽然扣住她的脑袋,将她看简云鹤的视线扭了回来,沉声说道。
于妧妧收回视线,见他眉宇间始终萦绕着一股凝重的气息,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季凉月那么聪明,有掌管良人司多年,连她都能看出来的破绽,他应该已经能推断出大致的真相了吧?
“我们现在重要的是找到苗寨,然后离开这里。”
至于李绯绯究竟是怎么死的,于筱筱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都是简云鹤的事,与他无关。
他唯一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她一人而已。
白樱公主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季凉月,闻言附和道:“没错,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早点离开这里,这鬼地方,本公主是一天都不想呆了。”
简云鹤对众人的话充耳不闻,落在李绯绯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凉,渐渐浸出一抹刺骨的冷意。
半晌后,他一言不发的抱起李绯绯的尸体,把她下葬,因为此刻环境限制无法立碑,只能挖了个土坑暂时埋上,连棺椁都没有一具。
“等我回京,再接你回去。”简云鹤承诺道。
于妧妧在一旁看着简云鹤肃然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人虽然城府深,但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至少他对李绯绯,还是有那么一两分情分。
“羡慕?”季凉月在一旁将于妧妧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寒眸微眯,挑眉问道。
于妧妧眨了眨眼睛:“只是觉得,李绯绯嫁给简云鹤也没有那么糟糕。”
她原本以为,李绯绯嫁给简云鹤完全是政治联姻,现在看来,两人虽没有简云鹤和于筱筱相伴长大的情谊,感情却说不准更加深厚一些呢?
季凉月沉了脸,冷笑:“放心,凉王妃的殡葬礼仪比这要浩大百倍。”
于妧妧转眸看他一眼,不明所以,随即恍然大悟,凉王妃的礼仪要比这一个土堆盛大百倍,所以她不用羡慕李绯绯?
“这跟仪式大小有什么关系,这是三皇子对李绯绯的感情,好吗?”于妧妧咬牙,她是在乎虚礼的人吗?
人死了还不是黄土一把,有什么好在意的。
“难道你觉得本督对你还不如三皇子对李绯绯感情深?”季凉月的脸色更冷了,仿佛能结出冰碴,冷笑:“李绯绯对简云鹤来说,不及皇位万分之一。”
于妧妧当然明白这一点,她转头打量着季凉月的表情,忽然孤疑的问道:“季公公,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这语气,是掉醋缸里了吧?
季凉月脸色霎时一僵,撇过脸去:“呵。。。。。。。就他?”
于妧妧抽了抽嘴角,懒得理会他的傲娇,正想说点什么,就感觉远处忽然闪过一道黑影,她神色一凛,下意识惊呼:“有人!”
她这一出声,众人纷纷戒备的看向周围。
可静谧的森林里连只鸟叫都没有,哪里有什么人影?
对!
于妧妧看着天空,总算明白一直以来感觉到的诡异是怎么回事,这么偌大的一个森林,竟连一只鸟都没有,唯一的禽兽就是兔子,实在诡异的很。
白樱公主被于妧妧突然的喊声吓了一跳,神情紧绷的转头看了眼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立刻语气不耐的开口嘲讽:“你鬼叫什么,哪里有什么人影,你怕不是眼花了吧?”
说完,仿佛还嫌不够,继续补充道:“既然这么害怕,还跟来干什么?只会拖后腿!”
“砰——”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旁边传来一声巨响,竟是于筱筱毫无预兆的昏倒在地。
“不好,快捂住口鼻!”于妧妧瞬间意识到什么,连忙大喝一声,同时用袖子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朝身旁的季凉月伸去。
可惜到底迟了一步,只觉一阵淡香拂过鼻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于妧妧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刚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张画着恶鬼妆的脸谱,顿时吓了一跳。
“啊——”
下一瞬,身体就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低哑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安抚从身后传来:“没事,别怕。”
“季凉月?”于妧妧下意识转头,就对上季凉月淡色的墨瞳。
“嗯。”
“我们这是在哪里?”于妧妧想起先前的那股淡淡的香气,身体骤然紧绷。
果然。
季凉月答道:“苗寨。”
他们没有找到苗寨,此刻却身在苗寨,再加上先前的种种,他们无疑是被俘了。
心里有了数,于妧妧没再追问,转头打量起身边的环境。
她和季凉月被关在一间木屋内,屋内多数都是民族风浓厚的编织物和彩绘瓷器,虽然陈旧,却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
为何多是大红色为主?
于妧妧不等问出心底的疑问,就听门口传来一阵铁链晃动的声音,随即几个画着脸谱妆的女人捧着托盘走进来,身上的挂饰发出叮铃当啷的声响,极是悦耳。
于妧妧扫了眼托盘上的东西,没有说话。
唯一一个手里没有捧着任何东西,类似管事的女人走上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说道:“准备一下,今晚你们就成婚吧,免得耽误明晚的祭祀。”
成婚?
“什么意思?”于妧妧皱眉。
管事的女人干脆无视她,自顾自说道:“尽快准备,你们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如果我说不呢?”于妧妧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拧眉瞪着她。
她说成婚就成婚,还只给两个时辰准备,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一点,问过她的意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