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生气,于妧妧还是没有再去碰那壶花雕酒,主要也是不想碰于筱筱的东西。
酒宴之上觥筹交错,转眼已经酒过三巡,于延扫了一眼下面的众人,多数人已经微醺,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扬声说道:“光是有酒也是无趣,平常宴会都是歌舞升平,想必在座各位早就看腻了,今日小女想了些新奇的点子,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
众人在桌前枯坐半天,一无歌舞,二无演乐,早就有些无趣,听到提议,自然升起一丝好奇:“侯爷一说,还真是有些无聊,不如就来看看?”
说话的正是五皇子简羽,他本就不是能耐得住的性子,此时早就有些不耐烦了,闻言挑眉问道。
“也好。”三皇子简云鹤也点了点头,眼底升起一抹兴味。
唯有季凉月,眸波冷淡,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一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侧的女人身上。
看着闷头大吃的于妧妧,季凉月开始没话找话:“于筱筱又想出什么“新奇”的点子了,你知道吗?”
于妧妧闻言,下意识瞥了眼不远处的湖泊,随即摸着下巴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好像是个什么灯塔,听起来挺神秘的。”
“但愿不是又出什么幺蛾子。”季凉月凉凉的低讽一句,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于妧妧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笑眯眯的问道:“季公公,你好像对于筱筱敌意挺大的。”
倒不是说季凉月出手对付于筱筱,而是那种对于筱筱透露出来的漠然和排斥,让人想忽视都难。
于妧妧记得,最初的时候,季凉月对于筱筱这个人是无感的,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季凉月渐渐记住了于筱筱这个人,然后划入了厌恶者的行列。
好像。。。。。。。是从婢禾遇害开始,或者更久之前?
“一个女人而已,本督还不放在眼里。”季凉月淡淡的说道,明明脸上没有露出丝毫不屑的表情,却就让人觉得,他没有撒谎。
于筱筱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即便她背后站着于延。
而如今,他还没有在明面上动她,不过也是顾忌着于妧妧也在侯府,牵连到她罢了。
于妧妧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这时,许多托着托盘的婢女鱼贯而入,走到离宴会不远的湖边,将手里的河灯接连放入河里。
于妧妧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皱眉,难道于筱筱所谓新奇的点子,就是让大家看河灯?
她转头又向众人扫去,果然见大家脸上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有几个看于筱筱不顺眼的女眷,还略带讽刺的低笑起来,就连于延的脸色也微微沉了下来。
然而,对于众人的反应,于筱筱彷似未觉般,胸有成竹的看着夜幕下的湖泊,眼底闪烁着自信的光彩。
这一番表情,倒是让于妧妧心里泛起一阵嘀咕。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妙不成?
想法还没等落下,就听在座一位女眷忽然一声惊呼,看着湖心诧异道:“那是什么?”
原本失去兴趣的众人,被她一声惊呼又重新勾了起来,纷纷转头望去。
只见湖心当中,那些原本应该四散飘零的河灯竟然有规律的聚在湖心,然后仿佛在某种引力之下,不断的朝半空中游去,渐渐的形成一个五米高的九转玲珑塔,让人眼前一亮。
“好漂亮,这是怎么做到的?”有人忍不住发出一阵赞叹。
“天,这河灯还能自己飘在半空?”
“侯府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仅凭这一点巧思,便值得人尊重。”
就连一向淡然的简云鹤,都忍不住亮了亮眼睛,落在于筱筱身上的目光比往日更加柔和,浅笑着赞许道:“筱筱当真是玲珑心思,这灯塔做的确实很有新意。”
于筱筱矜持的挽了挽唇,眼底闪过一抹得意,随即笑道:“三皇子过誉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您且当个乐子看,后面说不定还有惊喜。”
“哦?”简云鹤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继续转头望去。
于筱筱脸上的笑意自始至终就没停过,抬眸扫向刚才那几名讽刺低笑的女眷,眼底闪过一抹轻蔑。
这些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刚刚还敢嘲笑她,没想到现在就开始自打嘴巴了吧?
真是可笑!
忽然想到什么,她视线落在坐在下首的于妧妧身上,在触及她脸上淡然的表情时,原本炫耀的目光陡然僵了一瞬,随即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她如此与众不同的点子,费尽力气设计出的灯塔,于妧妧竟连看都不看一眼,只盯着湖水发呆,明显就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灯塔如此不可思议,她怎么可能不震惊?
肯定是装的!
于筱筱恨恨的想着,目光落在坐在于妧妧身侧的季凉月身上,眼底闪过一抹嫉妒。
刚刚在落座的时候,原本按照季凉月的身份,应该坐在首座,却因为于妧妧而自请下座,就连三皇子都不曾如此自降身份,坐在她身侧,还是父亲找由头把她位置调了上来。
一个主动,一个被动,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她堂堂侯府嫡女都没有的殊荣,她一个低贱的庶女,凭什么拥有?
不仅如此,季凉月还一次次的维护于她,与她们母子作对,甚至不惜得罪父亲。
就连今天的宴会,八成也是为了她而来。
不然,向来不参加任何私宴的季凉月,怎么可能就因为五皇子的几句话,就来赴宴?
真不知道,于妧妧究竟有什么好,让他如此刮目相看。
估计是眼瞎了!
于筱筱扭开头去冷哼一声,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郁气,刚才的得意一哄而散,不见半点痕迹,只留下满心的嫉妒与不甘,还有浓浓的憎恨。
于妧妧接收到于筱筱含着恨意的目光,实在想不明白好好的看河灯呢,她瞪自己干嘛?
不过,这人向来不可理喻,于妧妧翻了个白眼就不再理会。
目光重新落在湖心的灯塔上,皱眉嘀咕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