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月不护着我,你不是应该第一个跳出来赞成吗?何必又出言提醒?”
于筱筱脸色阴了一度:“我说这些不过是警告你,季凉月不是个好人,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的世界高高在上,堆尸如山,你不过是误闯进去的一只蝼蚁,还在自我纠结着是爬直线还是爬曲线,殊不知只是一个玩物而已,总有一天是要被厌弃的。
所以我劝你,在没有泥足深陷之前,还是尽早抽身,离他远一点。”
于妧妧抓住季凉月捏了杀诀的手指,笑的不以为意:“于筱筱,你之所以跟我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让我离开季凉月,好方便对付我罢了。”
“挑拨离间谁不会呢?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季凉月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比你清楚,用不着你来提醒。”
于妧妧说完,拽着季凉月就走,生怕再晚一点,季凉月就忍不住出手杀了于筱筱。
直到拽着人回到水榭,于妧妧才略微放松,抬手掀开季凉月的幕篱,看着他阴沉的脸色,迟疑着道:“于筱筱说话一向如此,那些空穴来风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如果不是空穴来风呢?”季凉月沉着眸子紧紧盯着于妧妧,忽而开口。
于妧妧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
季凉月伸手将人拉到自己身前,紧紧抓着她瘦削的肩膀,暴戾的嗓音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果。。。。。。。不是空穴来风呢?
于筱筱说的对,我现在的位置,就是踩着无数尸骨爬上来的,或许我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冷血,骨子里都渗着寒意,手中沾过的人命,比你这辈子认识的人还多。
这样的我,会让你感到害怕,想要逃离吗?”
于妧妧震惊的瞪大眼睛,好半晌才僵硬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季凉月的眼睛瞬间暗淡下来,握着她肩膀的手也微微松开,失落的收回。
于妧妧心里一惊,下意识握住他干燥的手掌,抿唇补充道:“季凉月,我没有见识过你阴鸷的一面,无法给你答案。
但就目前而言,我所认识的季凉月,并不让我排斥,甚至是喜欢的,你能明白吗?”
季凉月一愣,随即眼睛一亮。
于妧妧微微一笑:“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我们又何必杞人忧天呢,只要我们现在是喜欢彼此的,不就可以了?”
现在是喜欢彼此的。。。。。。。
季凉月扯了扯唇,似是感觉到了自己刚刚的问题也有点傻气,有些恼羞成怒的抽回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本督要回去了。”
于妧妧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失笑:“好,季公公慢走。”
季凉月走到院门前,有猛地停下脚步,迟疑的补充道:“于妧妧,不管本督是怎样的人,如何心狠手辣,你只要相信,本督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于妧妧挽唇,眉眼间尽是笑意。
季凉月匆匆离开后,躲在暗处的初三才敢抱着婢鸢跳出来,恭敬的向于妧妧行礼:“小姐,我们回来了。”
于妧妧眯眼打量着两人跳出来的位置,问道:“你们两个躲在那里有一会儿了吧,怎么刚刚不出来?”
“属下不敢。”初三低头道。
于妧妧不解的看着他:“怎么说?”
初三拧了拧眉,想起刚才主上临走时朝他看的一眼,只觉寒意渗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属下怕主上一怒之下,剁了属下喂狗。”
于妧妧一愣,想起刚才季凉月一脸暴戾的模样,连她都被吓到了一瞬,初三会感到惶恐也情有可原。
她也不再追究这个问题,转而笑道:“今晚做的不错,要不是你们,计划不可能成功,辛苦了。”
诚如于筱筱所说,今晚的一切就是一个局,一个她为于筱筱和于方岩设下的局。
从冥婚开始,她就开始着手布这个局,每晚让婢鸢扮作婢禾去恐吓于方岩,逐渐攻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日渐崩溃,最后变成失心疯。
就在所有人认为,于方岩已经疯了时,再让婢鸢将于方岩引到前院,时间恰好在于筱筱走出墨韵堂的时候,之后的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谁也找不出她的错处,除了当事人于筱筱,谁也不会猜到是她设计的这一切。
婢禾死的如此冤枉,她又怎么会让罪魁祸首如此安逸,即便不能一命偿一命,也至少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整个计划万无一失,唯一的变数或许就是于蓁蓁和季凉月了。
她没想到季凉月会重伤倒在她院子里,更没料到于蓁蓁会忽然闯进来,好在季凉月男扮女装蒙混了过去,否则她真是百口莫辩。
只是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好在一切顺利,看着二少爷被打的血肉模糊扔出府的画面,真是大快人心。”婢鸢在一旁插话道。
于妧妧拧眉摇了摇头:“还是不能大意,初三你去监视着于方岩出府后的一举一动,不用暴露身份。”
“是。”初三领命离去。
“小姐,你是担心?”婢鸢不解的看着于妧妧。
“沈氏不可能放任于方岩被赶出府,我也只是防患于未然,不用太担心。”于妧妧安抚道。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吗?”婢鸢接着问道。
“静观其变。”
次日。
于方岩再次醒来时,是在一处偏僻的小巷中,只微微动了动身子,就疼的脸色惨白,忍不住闷哼出声:“唔。。。。。。。”
屁股上被板子打出的伤口渗了一晚上的血,现在已经结痂,与亵裤黏在一起,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疼的他头皮发麻。
“疼。。。。。。好疼。。。。。。。”于方岩忍痛闷哼,竟委屈的嚎啕大哭起来。
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神智,思想单纯宛若稚童,自然也就不会有所谓的自尊心,开心就笑,疼了就哭,全凭本能反应。
一旁盖着草席睡觉的乞丐,被于方岩的哭声扰了清梦,顿时烦躁的起身,骂骂咧咧的朝着他走来。
“妈的,哪儿来的混小子,哭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