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子好像比我还着急,旁边的女人和小孩都吓傻了。
我也呆住了,急忙过去阻止他,强行把钢管从他手里夺下来:
“你急个什么劲?”
看着少年剧烈喘息的胸口渐渐平息,我才转过身,把目光投向地上的中年人。
中年人痛苦地捂着肚子在地上蜷缩着,手指颤颤巍巍抬起指向那扇小门:
“里……里面。”
我其实早就觉得那扇门有问题,听了他的回答,二话不说,上去将挡在门前的杂物一股脑扒拉开。
然后扯下系在门把手上的衣服和领带,后退几步,大步前冲一脚将门踢开。
门应声而开,我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缩成一团的女孩。
听到破门声,她也抬起头望过来,四目相交,那道熟悉的温润水眸再次映入眼帘。
我机械地迈动双腿,缓缓走向她。
“……夏月。”
我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她的样子让我有些震惊,浑身上下都是血,头发有些散乱地披在脑后胡乱打了个结。
我不顾一起跑过去,抓着她的双肩急急忙忙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发现她没有受伤,衣服上的血大概率是杀行尸的时候喷溅上去的,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夏月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眸浸润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紧紧咬住嘴唇,努力克制着情绪。
但眼中晶莹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地一颗颗滑落,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委屈:
“你怎么才来?”
我无言以对,只是毫不顾忌地把她揽进怀里。
感受着怀里的颤抖的柔软,失而复得的心情在这一刻无法言表。
“对不起,夏月,对不起。”
感受着她有些单薄的肩膀在怀里不停颤抖,颈间晕开的湿润,像是烧着的火苗一下就烫到了心底那个最柔软的地方。
慢慢的,纤细柔软的手臂缠上我的腰。
夏月将脑袋枕在我的肩膀,温热的吐息中,她对着我的耳朵轻轻咬了一口:
“冬阳,你个白痴。”
我破涕为笑,看着她也挂着晶莹水珠的睫毛,抬手帮她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和灰尘:
“白痴是你。”
我轻柔地理了理她额前凌乱的头发,夏月任由我握着她的手,眼波温柔,歪着脑袋问:
“你是怎么上来的?”
我故作潇洒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腰间的军刀和手枪:
“杀上来的呗。”
当然绝口不提自己被那只白色怪物撵的狼狈滚下楼梯,差点丢了小命的经过,太丢人了。
夏月认真地凝视着我,没有说话。
她缓缓将头靠过来,贴在我的胸口,双臂环住我的腰。
只是这一次,动作更加轻柔,仿佛饱含着说不清的情愫。
我微笑着俯身,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咳咳!”
门口传来少年的咳嗽声:
“两位,差不多得了啊。”
我刚想说丫的关你屁事,却见夏月浑身一震,从我怀里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门口的少年:
“小辰?”
声音中夹带着喜悦和激动,夏月又转头看向我:
“你们一起来的?”
我一脸莫名其妙:
“啊?你认识他?”
少年倚靠在门边哀叹一声:
“姐,我都在这半天了,你才发现?”
姐?!!!
我一双牛眼顿时瞪得溜圆,不敢置信地望向门边的少年。
仔细端详,似乎确实眉眼间与夏月有几分相似。
夏月松开我,快步跑过去一把抱住少年。
然后又将他推开,嗔怪道:
“夏辰,你跑过来干嘛?”
夏辰靠在墙上,惨淡一笑:
“姐,妈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不来找你,我还能去哪?
夏月眼圈泛红,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我看了看四周的几个人,冷声问:
“怎么回事?你们把夏月关在里面是几个意思?”
其中那个白白瘦瘦的男生急忙摆手,翘着兰花指,尖声尖气地说:
“不是,不是我,是他们!”
他指着地上的两个男人。
“哎呀,是他们把那个姑娘关进去的,我们是无辜的呀。”
声音有些发嗲,娇滴滴的。
我听了浑身一激灵,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瞪着眼睛,用甩棍冲着他点了点:
“小子,你要是再不好好说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那男生听了吓得连忙躲在一个女人身后,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
“姐姐,好怕怕,保护我。”
哎呦卧槽,我扶额,这都什么人啊?
另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出来,她身上带着一直成熟的女人特有的魅力和气质:
“还是我来说吧。”
原来,混乱刚开始爆发的时候,夏月和他们一路逃到了这里。
在大厅门口遇到了那种猴子一样的怪物,林莹老师舍人救人,让他们躲进大厅。
但其中有人隐瞒了咬伤,死后变成了行尸。
几人被迫逃进高频室。
但两个家伙看夏月长得漂亮,就对她动了歪心思。
他们自知打不过夏月,不敢正面冲突。
于是就趁她不备搞背后偷袭,抢走了她的刀。
说到这,女人语气变得激动起来,眼里满是愤怒。
“他们居然还想胁迫我们,一起为他们服务,说什么只要伺候好他们,他们就带我们逃出去。呵呵,真是笑话,从头到尾,都是那姑娘一个人杀行尸保护大家,他们两个大男人面对行尸,吓得像狗一样!”
“行啊,别人想逃命,你想在这当皇帝是吧?”
我转头盯着地上的中年男人。
男人脸色阴晴不定,看着我们的眼神闪烁着狠戾的光。
“我草泥马,敢动我姐!我弄死你!”
夏辰突然大吼一声,瞪圆了眼睛,操起钢管就冲了过去,照着那个中年男人脑袋二话不说就是狠狠一棍子。
“当!”
金属与颅骨撞击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清脆而响亮,简直是颅登的回响。
我嘴角一撇,心想:
嗯,好听就是好头。
中年男人捂着血流不止的脑袋,在地上来回打滚惨叫。
夏辰可不管,挥动钢管一下接一下砸在他身上,打的那个家伙嗷嗷乱叫。
我在旁边抱着胳膊乐呵呵地看戏,转头瞟了一眼夏月。
见她把小女孩抱在怀里,不让她看眼前暴力的场面,不过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夏辰像只发怒的小狮子,完全不见了一开始那种怯懦的模样,抡着钢管对着地上的中年人一顿疯狂输出。
钢管闪着寒光劈头盖脸砸下去,他嘴里破口大骂:
“你个老逼登,不看看自己什么逼样,还特么想动我姐?老子弄死你!弄死你!”
渐渐的,哀嚎声弱了下去。
中年人浑身都是血,鼻青脸肿,口水鼻涕眼泪混合着鲜血流的满脸都是,眼看已经快撑不住了。
夏辰最后打完一棍子,又是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脸上,朝他唾了口唾沫:
“呸!狗东西!”
然后,提着钢管晃晃悠悠走到夏月身边。
看向一直躺在地上不动弹的青年,我迈步走了过去,踢了踢,他没动静。
像是被我之前的一棍子给打死了,我嘴角一咧,抬脚照着他的裆部狠狠踢了下去。
“嗷呜!”
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叫从他口中发出,原本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瞪得溜圆。
他双手紧紧捂住身下,脸色憋成了酱紫色。
身体像是煮熟的大虾一样,躬着缩成一团。
“装死憋着多难受,你看,发泄出来不就好了。”
我们将那两个家伙关进了里面的房间,像之前一样在外面堵住。
然后坐在一起,相互介绍了一番。
我这才知道,那两个女人微胖的叫丁佳,高挑成熟的叫刘梓静,都是病人的家属。
小女孩叫悦心,是刘梓静的女儿。
还有那个男生,姓宫。
介绍完后,我们便开始商量接下来的办法。
我在房间巡视一圈,找到几卷很厚的绷带跟好几本医学专业的书。
又找到医用胶带,把它们全都堆在大家面前:
“来,我们动手,先武装一下自己。”
说着,率先把几本杂志用胶带缠在手臂和小腿上,以防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