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有三个人,忻娜,云芬,纳兰均。
也只有这三个人。这里一向很僻静,大队的人马不会走这条小路,落单的行人不敢走这条小路。
忻娜当然没有和纳兰均结伴同行,仅仅只是恰好顺路罢了。
她不会因为对纳兰均的厌恶就改变自己的路线,那样她就会比纳兰均慢一步到。
然而半天之后,当他们见到眼前的画面之后,一双眼睛瞪得发直,嘴巴张着,却不会说话了。
许久才回过神来,忻娜又恢复了最初的冷傲神态,对着纳兰均说道:“我记得某个人说过一句话,这次他一定会打头阵,而且他一旦出手就再没有我出手的机会。”
纳兰均沉着脸,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云芬已经死死拉着他的手臂:“阿均,别去!”
云芬说过的所有话里,只有此时此刻的这一句话他是深刻认同的,他立刻说道:“我收回那句话!”
面子算什么,丢了就丢了,何况在场只有三个人,云芬就不用考虑了,忻娜也不是喜欢乱嚼舌根的人,因为她根本没有朋友,想嚼舌根也没法嚼……
反正忻娜一直看他不顺眼,最多就是增加一个取笑他的筹码,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此刻纳兰均只觉得纳兰平信上所说的话是在拿他开涮,还说什么一定要拼命表现,表现个鬼啊,表现了就是没命!
这可不是一只异种,也不是两只三只,这是成千上万啊!恐怕连纳兰平自己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尽管以纳兰平现在的实力就算身陷低级兽群,也不会在意了。
可是他们在意啊!
纳兰均忽然看向忻娜,讥讽道:“你不是一直找不到封王爵的机会吗,现在可是大好机会,你怎么不去?”
忻娜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往回走去。
这一次机会,她已打算放弃,人要有拼命一搏的勇气,也要有当机立断的魄力,更要有自知之明。
云芬见忻娜离开,立刻拉着纳兰均的手臂跟上,纳兰均半推半就地跟了上去。
没走出多远,忻娜忽然又停了下来,她前面站着三只初阶异种,体态狰狞,张狂肆意。
她心中一凛,没有半句废话,直接从储物魔导器之中取出法杖,吟唱道:“火精灵的葬歌,火焰黎明!”
她法杖上的宝石光芒一闪,眼前却并未出现什么烈火滔天的画面。而出奇的,纳兰均却并没有出言嘲笑。
因为没过几息,那三只异种忽然躁怒起来,在地上来回打滚,似乎痛不欲生,继而一动不动,没有了气息。
只有在最后一刻,一簇火焰从异种的眼眶及嘴里等有漏的地方涌出,将它们烧成了焦炭。
这就是忻娜的实力,她之所以敢前来,就是因为她已经离中阶魔法师不远。忻娜脸色稍白,显然发动这样强大的魔法对她的消耗并不小。
她手上的戒指光芒又一闪,她手里顿时出现一片雪白的羽翼,被她的法力灌注之后,仿佛活了过来,连接在了她背后,扇动着飞了起来。
纳兰均脸色变化:“这可是万金难求的魔导器,而且还是一次性的,别人都是等到救命的时候才拿出来用,你就用来赶路了?败家也不是这么败的!”
忻娜眉头一皱,神色淡漠,尽管看纳兰均这家伙不顺眼,她依旧提醒了一句:“你觉得现在不是在救命吗?不如你好好想想那三只异种为什么会突然拦住我们的去路,我们来的时候可没有发现异常!”
似乎是为了印证忻娜的话地面轻微地震动起来,可以预见,一定有许多体型巨大的东西在上面奔腾。
纳兰均顿时脸都绿了,忻娜准备了这样的魔导器,他可没有啊,他哪里想到自己还会遇上这样诡异的状况!
他倒是准备了一辆装甲车魔导器,可是看那异种一个个的样子比装甲车还要猛啊!
他差点就跪了下去,连声大喊道:“忻娜姐姐,你是我亲姐姐,带我一起走!飞羽能承重一千斤,你把我们也带走吧!”
看到纳兰均这样的姿态,忻娜心中非但没有多少愉悦,反倒更是厌恶了。不过厌恶归厌恶,她也不能看着纳兰均去死。
忻娜手中拉着一根绳子,把另一头扔了下去,纳兰均如释重负,赶紧走上前,忽然又顿了一顿,看向云芬:“你先上吧,快一点。”
云芬心中大为感动,眼眶顿时红了起来,看得纳兰均心里直发毛。他恶狠狠道:“爱上不上!”
然后就不再管云芬,自己爬到了中间位置。
云芬大叫:“谁说我不上了!”
这可是纳兰均在生死关头为她着想,多值得纪念的一件事,绝不能不了了之,中间的位置是纳兰均留给她的位置!
云芬于是顺着绳子往上爬,终于踩着纳兰均的脑袋抵达了中间位置。就是纳兰均爬得有些高,留给她的位置并不多,她几乎直接坐在了纳兰均头上。
皮甲上的硬饰直接戳到了纳兰均的脑门。
有那么一瞬间,纳兰均真恨不得直接把云芬丢下去喂异种。
带着三个人的重量,这一片看似薄薄的羽翼却依旧飞得很轻松。不过异种之中不乏飞行类异种,立刻冲了上来,也有的远程攻击,让三人不堪其扰。
纳兰均召唤了一层火盾,一层破了就再召唤一层,一边防御一边又在尽量节省法力。
“今天的事情有古怪,这些异种有许多还是天敌,怎么可能互相配合?”他喃喃自语。
山洞外坐着一个戴拳套的老者,守着门户,山洞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睡态朦胧。
最为古怪的是,他的嘴皮子上还粘着一根短笛,说话的时候一颤一颤的。
“我不明白,那个女人和那个小子,你为什么还不杀了?”
老者阴森森地笑了笑,眼皮开合了一下,一双眼睛竟然都假眼。不过他是心灵系魔法师,感知比一般人更敏锐,没有眼睛的日子倒也习惯了。
毕竟,没有眼睛不代表看不见。
他缓缓道:“游戏才刚刚开始,要是就这么快结束掉,岂不是太过无趣?”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你大概不知道从前也有一个把任务当做游戏的人,他很强,但是他死了,而且死的很惨。你应该记住一句话,夜长梦多!”
老者忽然发疯似得笑了笑,继而又遽然压抑了起来:“你也应该知道一件事,刺瞎我双眼的人虽然死了,但是他还有个女儿,所以这场游戏我一定要玩,而且还要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