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栈道在浮云镇的正东面,构架在一道悬崖上面,身旁云雾缭绕,故而取名云栈道。
这里地处偏僻,离开了城镇,到处都是横行的异种,只有在云栈道上,才能保证安全。
栈道上有天阶魔法师留下的魔法阵,只要定时加入魔法水晶,就能够给魔法阵充能。
虽说只是一座栈道,实际的面积却有三分之一个浮云镇那么大,来往行人众多,甚至有人长年在栈道上扎营,倒是也形成了不小的繁华。
荔娅和缪可在栈道上与扶桑分别后就行色匆匆地走了,只是背影上透着难掩的萧索与落寞。
缪可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是那个短笛男子的人头。他自知必死,却没有什么咬紧牙关的觉悟,把知道的事情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换取一个痛快,让步云河的许多言辞以及方法都没来得及派上用场。
说白了,狼头杀手组内成员不过都是些利益至上的人,彼此间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也绝对不会为了对方而忍受折磨。
把人的头颅割下来带回去,总是显得太过残忍,也就只有对付深恶痛绝的人才会用这种方法了。
“小子,别挡道!”
一辆马车疾冲了出去,扶桑闪避了一下,身后却也站着一个老人,位置不大,没有完全避开,肩膀和手臂上顿时被擦出一道淤青,立刻肿了起来。
马车样式很金贵,一看就不便宜,单单是那匹初阶异种乌丝马的价值就在一万金币以上。
乌丝马如果全力奔跑起来,甚至能够和疾飞的青鸟相提并论,尤其是它的耐力很好,恢复能力也很强。
它的价值主要的不是战斗价值,而是生活价值。
洛雅神情愤愤,然后又紧张地看向扶桑:“扶桑,你没事吧?”
“没事,皮外伤而已。”
洛雅已经取出法杖,吟唱魔法。治愈光团落在扶桑手臂上,瘀伤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她虽然才刚刚学习魔法,不过这种简单的治愈术还是可以施展的。
自从被赵尤斯的“死寂荒坟”笼罩之后,扶桑整个人的状态就比较浑噩。据步云河所说,这个魔法即便在高阶魔法里也是比较厉害的,就算是他也未必能够接得下来。
扶桑之所以能够破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赵尤斯并不是夏伯恩,只是夏伯恩在赵尤斯身上吃过亏,一丝灵魂被撕碎留在了赵尤斯体内。
借着赵尤斯懦弱的性格,这一丝残魂让他形成了梦靥,形成了第二重人格,同时借着这一丝残魂对心灵系魔法的亲和与感悟施展属于夏伯恩的魔法。
所以魔法效果才会很弱,同时由于赵尤斯并没有使用法杖,效果就变得更差,可即便是这样,如果不是步云河的一声低喝,扶桑恐怕就醒不过来了,然后真正的死去。
当扶桑问起步云河世上难道真的有灵魂的说法,步云河理所当然的笑了笑点头,很多等阶比较高的魔法都是有关于灵魂的。
不过这些对于扶桑来说当然是十分遥远的东西。
他的心中有些忐忑和沉重,他之所以特别问了这个问题,是因为当他被黑暗所笼罩的时候,起到关键作用的不是他自己的意志,而是另一个陌生的意志。
就像是在他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灵魂。
和赵尤斯一样。
他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变得和赵尤斯一样,只是眼睛里越发坚定,只有浮萍才会被水流带走。
无尽的黑暗袭来,他在漆黑的棺木里轻轻叩着棺盖,四周弥漫着腐朽的气息。他明白自己快要死了,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把棺盖推开了一些,可以看见两颗相邻的钉子被撑起了一半。
他的努力收效甚微,就在这时候,他穿过棺盖间的一丝缝隙看见天上站着一个比黑暗更深邃的影子,只是一剑,整个黑暗顿时被彻底撕碎。
棺木,钉子,一切都消失了。
而那团影子,则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没错,就是“重新”和“回到”,因为黑影本身就是从他体内出现的!
“那到底是什么?”
洛雅听见扶桑的呢喃,有些担忧。这些天扶桑的状态一直不太好,步云河说强大的心灵系魔法即便被破除,也很有可能对人的意志与灵魂造成伤害。
这还是心灵系魔法,如果是更稀有并且强大的灵魂系,甚至能够轻易泯灭一个人的灵魂。
天上有鸟类异种在徘徊,忽然有几只鸟不要命地飞来,撞在空气中,就像撞在水面上,荡漾起一层涟漪,自己反倒重伤。
栈道上的人不禁笑了起来,这样的一幕他们经常看到。
“天阶魔法师布置的魔法阵,又岂是这些初阶异种能够突破的!”有人嗤笑一声。
这时候,他忽然闻到一丝腥臭,让他有些作呕,眉毛立刻就拧了起来,回头骂着:“我说,你这是有多久没有刷……”
他感觉到有一个人站在他身后,等看清时顿时愣着,因为这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异种。
这只异种有着猴子一样的身体,却长着一颗蛇的脑袋,“嘶嘶”吐着性子。
路人愣住的时候,蛇头猴猛然吐了一下信子,蛇信在路人脸上舔舐了一下,他立刻凄厉惨叫起来,皮肉从脸部开始竟然在大面积的腐烂以及扩散。
“入侵!异种入侵!”此人凄厉的惨叫声立刻引来一片注意,他周身的区域立刻变成了真空地带。
就在这时候,一个贵族少爷摇着三色孔雀羽扇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五六个随从。蛇头猴异种一见到他,立刻低下了头,恭恭敬敬。
“别紧张,这不过是我养的宠物。你叫什么叫?它舔你是亲近你,可不是人人都能够让它舔的,你应该高兴才是!”
“不过,它的舌头上可是有剧毒的!”贵族少爷旁若无人地笑了起来,随手扔出一瓶药粉。路人把药粉涂上脸颊之后,疼痛立刻得到缓解,但是脸上依旧有一个狰狞的伤口,就好像被人活生生挖去了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