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入森林的时候,扶桑就感觉到有些发冷,身体无意识的抖动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阳光基本上都被茂盛的枝叶给遮蔽了,只有零星的几线阳光能够从树叶的缝隙之中穿透过来。
不过这零星的几线阳光,已经不能够让扶桑感觉到什么温暖了。
整个森林都是冷色调的,又或者是扶桑本能的对这片森林有着极高的警惕性,所以才会看什么都觉得有古怪。
森林里面很难辨别方向,尤其是漫无目的的时候,更加不知道到底该往什么方向去走了。
扶桑并没有直接盲目地一直往里面走去,而是找了一棵他的视线范围以内最高的树,然后三两下爬到了树上。
扶桑扶着树干,站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面,微微喘着粗气,忍不住喃喃自语地说道:“这副身体还真是,爬个树都气喘吁吁的,怪不得被人瞧不起,还好还能爬得上来,不至于连爬个树都要动用魔法!”
“呸——巫术!”
扶桑刚刚说出“魔法”两个字,又连忙改口,虽然魔族的巫术和人族的魔法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只不过是运用能量的不同,但是能量的排列与组合方式都是差不多的,而且魔界也有黑暗精灵,而黑暗精灵并不代表着邪恶,有些黑暗精灵和人界的精灵还是好朋友呢,没什么稀奇的。
不过,既然他身在魔界,还是要改口的好,免得什么时候不小心被人给听见了,那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就算他会魔气,但是他无法变出任何魔族的身体特征来,一旦对方让他表明族群,还是很容易被识破的。
就像人族有很多的小民族一样,魔族也有,并且每个民族的身体特征都有着很大的差异,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扶桑对于魔族的了解也不多,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魔族民族和人类相似度最大、最容易模仿,这就没有办法了……
扶桑刚刚想着,那就随机应变吧……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扶桑刚想看看远处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什么的,毕竟老话说得话,站得高看得远嘛,结果他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双乌亮乌亮的眼珠子。
就在扶桑发愣的时候,这一双乌亮乌亮的眼珠子也盯着他猛看,似乎也愣了一下。
扶桑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刚才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一双眼珠子,吓得他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要不是他抓得够紧,这一会儿已经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了。
之所以会让扶桑反应这么大,是因为这一双眼珠子并没有什么主人,它单单就是一双眼珠子,而且看起来并不抽象,不像是制作出来的魔导器、魔器之类的,而是就像是一双直接被挖出来的眼珠子!
关键是,这一双眼珠子还是活的,还在盯着他猛看,还在转圈儿,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什么鬼东西!”
扶桑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拳朝着这一双眼珠子打过去。
这一双眼珠子顿时直接被打爆了,原本这一双眼睛是好像生长在一根树杈上面的一样,现在挨了扶桑的一拳,顿时变成了一团肉糊,直接糊在了这根树杈上面,而这根树杈也被扶桑给直接打断了!
同一时间,鳞纹族部落内的一间房屋里面,一个青年顿时捂着一双眼睛,惨叫了两声,门外立刻有一个老者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看着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惨叫的青年,立刻面如土色地问道:“少爷,你怎么了?少爷!”
青年捂着一双眼睛,两行血水从他的手指缝里面直接流淌了出来。他哆嗦着牙齿有些艰难地说道:“加爷爷,我的眼睛被打瞎了,我的眼睛瞎了,我看不见了!”
加庆安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小心翼翼地掰开青年的双手,青年的脸上已经被血水给模糊了!
他伸出手指去张开青年的眼睑,刚一碰到,青年就大叫道:“加爷爷,我疼,疼啊!”
“少爷,你忍一忍!”
加庆安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还是轻轻用力把青年的眼睑给张开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两个血肉模糊的空洞,一双眼珠子早就已经不见了!
他本来还以为是青年练习魔法出了什么意外,他还能帮青年看看,结果连眼球都不在了,还看个屁啊!
加庆安顿时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是谁!究竟是哪个狗东西,好大的胆子,竟然潜入我鳞纹族来残害族长的儿子!”
青年听见加庆安有些要暴走的迹象,立刻死死握住加庆安的手臂,带着哭腔说道:“不是有人潜入族里,是一个少年!是一个少年在森林东面的外围地带打爆了我的眼睛!我看清了他的样子,我绝对不会忘记他的模样!”
加庆安一愣,顿时说道:“他在森林外围怎么会打爆你的眼睛……难道,难道你学了分体魔法?”加起来犹疑了一下,看见青年有些默认的样子,顿时有些怒其不争地说道,“我和你父亲早就已经警告过你了,分体魔法有很多的不确定性,身体分离之后几乎没有什么安全性可言,毫无抵抗能力,你用什么水镜术、折射术、望远术不好,非要用什么分体术!简直、简直是气死我了!”
加庆安指着青年,却也不好再骂什么,毕竟已经这样了。看见青年委屈巴巴的样子,加庆安的心里面又是一软。
“加爷爷,我瞎了!你要给我报仇啊!一定要给我报仇啊!”青年的声音凄厉。
加庆安顿时握紧了拳头,问了一句:“我这就去把那个该死的小子抓回来给你亲自处置,那小子长什么样子?”
青年虽然看不见了,语言也不容易描述,画出来也不容易办到,不过他倒是并不担心,而是抬手间笼罩起一团浓雾,雾气逐渐汇聚成一个少年的样子,除了颜色单一之外,简直栩栩如生!
而这个时候,扶桑还不知道这些,他摘了几片树叶十分嫌弃地擦了擦手指,低头看了一眼树杈,完全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