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的突然闯入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卓清然收到薰衣草的花束已经连续七天了。这可羡慕了不少同事们。虽然鲜花同事们没少收,但送花的那个人是个帅气又多金的人却少之又少,几个按捺不住的女人,终于忍不住拉下了面子,一个个都争着抢着转在卓清然的身边,问那个人是不是她的男朋友,以此来确定那个多金又帅气的男人能不能勾引。
卓清然面对她们的问题只笑不语。静静地将包扎漂亮的薰衣草一束束的摆放到舞台,脸上露出的笑容氤氲不明。
酒吧特别旮旯的角落里,霓虹灯不论如何疯狂闪烁也达不到这个黑暗的角落,仿佛间让人很容易忽略这个偏僻的桌号。张凌的脸色暗沉不已,他无声的坐在这个角落里,透过后台虚掩的门帘看着在后台包着鲜花笑容温和的卓清然。心里猛然一燥,顿时起身将头上的帽子盖住自已的大半张脸,三步两眇冲到后台更衣室内,反把拉住卓清然的手将她拽到更衣室的一个偏角。更衣室里有不少女人正换着衣服,见到张凌这个男人突然冲进来,吓得惊叫一声抱着衣服就冲了出来。其他人看了看张凌那可怖的脸色,只是一脸忧色的看了卓清然一眼之后,迅速的撤离。
卓清然反手就要推他没有推开,不由得火大了起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我不是说你不要出现在这里么?”
张凌眸子早已经变得幽深,见卓清然这种表情,一把抱住卓清然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卓清然被他突然而来的吻感到很不快,立即扭头挣扎却被张凌一把按住了脑袋一下子动弹不得。她一张口一下咬上张凌的下唇,张凌吃疼嚯得推开卓清然,双眼忿忿地瞪得老大。
卓清然深喘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张凌,伸手就去摸张凌的嘴巴:“对不起……”
张凌一把打开卓清然的手,用手擦了擦被咬破的嘴唇,一道血红在手背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卓清然:“你是不是真的和小金牙好上了?”
卓清然不解他其中的深意:“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在你是不是和小金牙好上了?”张凌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陡然拔高了些许。
面对张凌这么不可理喻的问题,卓清然不想深究,推开张凌就要往门外走。手腕突然一痛,卓清然反身看着张凌,他面色阴沉,浑身上下释放出一道危险的气息,双眼紧紧地盯上卓清然的脸,目光冰冽瞳仁愠火:“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用这种方法来脱离我身边,又或者你和小金牙已经商量好了已这种方式在一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卓清然口气也越加的善,张凌这么不信任的问题,严重伤了卓清然的自尊。
“我是在问你……和小金牙好上的事情,是不是故意的!”
卓清然再次一甩手没甩开,她毫不示弱的反驳:“你明知故问。”
张凌一听,反手一用力将卓清然再次拉到自已的胸前,死死的将她扣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我现在要你跟我回家,卓谨死了,我们还可以再生,我们会一个,甚至两个、三个卓谨。我不要你报仇,就算你真的要报,我来……我是你的男人,没必要让你这个女人来报。”
“你放手!”卓清然厉声重复。
张凌不动,只是低头冷眼看着她,粗重的呼吸就在卓清然的鼻间萦绕。现在的他分明就是一只被激怒的豹子。
卓清然挣扎了半响,无奈女人与男人的力气根本不是在一个档次之上,她只好放弃挣扎看向张凌:“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好。可是……你要我怎么办?我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就把箭取下来我来发。箭不是你一支。”
卓清然又烦燥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掉已经炸毛的张凌:“我们不是说好了么?卓谨的仇我来报,小金牙的命我来取,这一切我都不是说的很清楚。现在为什么还要反悔?”
“可是我不能忍受你躺在别的男人怀里,这是任何一个男人在面对自已喜欢的女人都不能忍受的。更何况你要投入怀抱的那个男人,是小金牙。”
矛盾、纠结、心痛……万种情绪交织在了一起,成了一团无法打开的鱼线杂乱无章,想丢弃舍不得,想珍藏却无法将其理顺。这种感觉更像是被绑在一个巨大的火炉上,受尽煎熬。
“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替我解决?你只要把卓谨给复活在我的面前,我发誓我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见小金牙那个混蛋,更不愿意和他有任何交际。可是……事实在告诉你我,这根本不可能!你以为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所愿的么?不!我恨不得将小金牙千刀万剐来解我的心头之恨!可是……如果只是单纯的杀了他,你害怕他会有潜藏起来的力量然后前来报复……如今我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我们死去的女儿、更重要的是你……我们是一个家!”
他有他的执拗,而她也有她的坚持。如果就此放弃,那面对的东西都是自已无法承受的。
抱住卓清然的手臂很用力,力气大的甚至都要勒断卓清然的肋骨。卓清然强忍着痛就那样与张凌对视,目光坚韧且有着隐忍的痛楚。不是她不能理解张凌,不是她不知道这以后所要面对的东西,可是她……不能在这里放弃。一旦放弃,那支撑着她世界的柱子就会被无情抽离,到时她的世界会完全的崩塌,再无生还的机会。如今她苟言残喘也只是拼命给自已找到生存的借口。她还不想就此死去。
“我不会放手。”他说。
“我绝不放弃。”她说。
“那我只好把你带回家里,用铁链将手锁住,让你不能离开我半步。”
卓清然盈盈一笑:“那你还是直接给我一刀杀了我吧。”
他眸子渐深:“我不会杀了你。”
“可你就算绑住了我,我也有千种万种的方法让自已死的痛快。这样你在上坟墓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给我们母女一起上了。”
话毕,两个人开始相互对望。那同样黑色的深瞳里,两个人的目光就像是两个占在山头抢占地盘的老虎,各不相让。
许久,张凌将目光移到了他处。为了掩盖心中的退怯,他迅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中华烟并点燃。身体靠在了更衣柜上,凌乱的出场晚服就在他的身后挂着,花花绿绿的很是惹眼。
有那么一瞬,卓清然仿佛觉得张凌是一个在庙中烧香的信佛者,一动不动的跪在佛祖的面前敲击着木鱼,时间无休无止的在他的敲击声中缓慢而又迅速的度过,然后他宽阔的肩颊在不知不觉中落上了一层时间的尘埃。
卓清然见张凌放了手,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在张凌破皮的嘴唇上擦拭起来:“对不起。”她想了一下:“还有……谢谢你的后退。”
两个人刚刚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消散,张凌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将卓清然轻轻地拥进怀里。动作轻柔怀抱温暖。
卓清然将脑袋依在张凌的宽厚的肩膀上,柔声说:“你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会记着的。我这辈子只会是你张凌的女人。”
……
张凌矛盾纠结了好久才踏步离开。在离开的时候,卓清然在他耳边轻声了说了两句,她说:“张凌的房子在新东环老街铺23号。还有……不要再出现在这个酒吧里。”
张凌的步子顿了一下。将脸用帽子重新遮好后,迅速离开。
今天,他冲动了。张凌承认自已在看到小金牙不断送上鲜花给卓清然时,他确实不能平静了。但就刚刚卓清然的话也同样点醒了他,卓清然是唯一能治住小金牙的武器。如果自已太感情用事的,那无意是给自已埋下了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地雷,到时毁灭的不仅仅是卓清然,还有他和更多的人。他不能冒这个险。
真不明白自已为什么……面对卓清然的事情总是不能平静。他承认卓清然长得很漂亮也很有魅力,但他也见过比卓清然还要漂亮有魅力的女人,可偏偏对于卓清然他总是不能很好的收拾情绪,特别是在和卓清然成婚之后,他越加的怀疑自已还是不是那个冷血的张凌了。而他终于也明白小金牙以前为什么宁愿放弃他打下的江山也不愿意伤害卓清然,究竟是何心情。
张凌不得不曾经,女人真是祸心!
你纵有万丈豪情,却也终究抵不过女人温柔的一刀。你纵是武功盖世,可也挡不了女人那看似无力的一刀。
古人有多少豪杰死在女人的手里,又有多少明君为了博红颜一笑该愿承受后世的万千诅骂。女人是花、是水、是毒更是一把刃。
今他张凌……认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