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金牙喜笑颜开的出现在卓清然的面前时,她的心是伴着阵痛与压抑的喜悦。
他没死……张凌骗了她。
明明自已恨不得撕碎他,将他的身体大卸八块,可为什么在看到他出现在自已的面前时,会是这么的开心?无措?
卓清然承认自已又一次的败给他?她将这一切罪归于自已的心慈手软。她自欺欺人的说:“我只是想看到他彻底的一无所有之后,扑伏在我的脚下,恳求我的饶恕。”
她故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问笑容灿烂的小金牙:“你怎么一夜都没有回来?”从看到小金牙欢喜的模样与一早张凌怒火中烧的口气,她就已经明白了。张凌与小金牙的第一仗,小金牙胜了小金牙将自已的外衣一脱,冲着卓清然的脸颊就是狠亲了一下,兀自吹起了口哨就往洗澡间走去。
以前和小金牙住在一起的时候,像这样的情况很多,卓清然也见过不少,但第一次见到小金牙会如此的开心,将一切的喜形都浮在了表面。
这是不是可以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小金牙变了,变得比较有人性化了。另一种就是打败张凌,是一件非常非常开心的事情,开心到他已经无法做到喜怒不形与色。
卓清然从柜子里找出小金牙换洗的睡衣,从门缝里递了进去。在门外想了好一会儿她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小金牙露出了脑袋,头发湿哒哒的黏在了脸上,双眼弯起的看向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问你……你没受伤吧?”
他嚯的走了出来,毫无遮掩的站在了卓清然的面前,嘿嘿的笑笑:“你看到没……毫发无伤。”
卓清然的脸嗵的一下红了,本能的将脸往一边转,边转边说:“你把水全弄到了地面上了,你先洗好了再说也不迟。”
小金牙一听很听话“嗯”了一声,跟个孩子似的连连点头之后,一溜烟的重新钻回了洗澡间,只留下了一地的水渍,让卓清然觉得刚才的那一瞬是真实的。
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卓清然一时犯了糊涂,她怔怔的看着洗澡间的玻璃门,许久,她突然一咬牙咬上了自已的手臂。疼痛感瞬间将她给惊醒。
她必须得时刻让自已变得清醒。
张凌派去的人在找到船时,被人用定时炸弹一下炸了的个死伤大半,这一在海面上突然出现的爆炸,顿时招来了警方的强烈追查。并要新闻方将此时掩下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怕。
介入了警方的调查,张凌与小金牙也立时消战,一时间将所有的剑拔弩张都给隐了下去。
也就在这么一段时间里,让卓清然突然间忘记了卓谨的事情,也让他沉沦在了小金牙的温柔乡中。
那一段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有大半个月。当那风头刚刚掩下去,小金牙的计划又重新起动了起来。在他起动的前一天,他再一次把卓清然渐渐沉沦的心给捅的鲜血淋漓。
不管他是故意无意,对于卓清然来说,那都是一种抹不掉的耻辱。更成为她生命里又一道无法抹掉的伤害。
老天爷一而再的和她开玩笑,又一而再的刺激着她的灵魂底线,就这样往来复始……逼着她……推着她……进入地狱。
那天的天气是怎么样的?卓清然记不清了,只知道那天对她来说万里都很阴沉,那迎面吹来的风,如同凛冽的刀切割在脸上,生冷生冷的似一把锋利的刃。
她走的跌跌撞撞,几次走到马路中间,几次与死生擦肩而过,她那失神落魄的模样,几乎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已经疯了,如果真的就此神经崩裂,至此昏昏噩噩什么都不知道那到也罢,只是她的思想与承受能力似乎远比医生们所说的还要牢固的多。要不然怎么会在经历了一系列又一系列的事件,她还是她……依旧清晰的活着,尽管有时鲜血会伴着咳嗽出来。
下午,在根本不知道发生任何事情的情况下,原本匆匆出去的小金牙,在一个小时之后又匆匆地回来,二话都没说直接扼住了她的喉咙。双眼几乎要将她给生吞活剥。
当时她正坐在电脑旁边,专注的看着一部古装电影,并被电影里的剧情深深吸引,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开门进来的小金牙,也更没有注意到他身上释放出来的浓烈杀气。
“你这是干什么?”她惊的反手抓住小金牙有力的手臂,一双眼睛被这突然的一招给吓的滚圆滚圆。
“你以为我就不敢杀你?”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表情,那弯起的双眼释放出死神到来一般的眼神。从那双眼睛里,卓清然看出了小金牙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已靠近他想杀了自已?
还是说……他已经知道自已暗地里悄悄报告消息给张凌?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如今的自已开来真的是难逃一死,她无法可说。
可是为什么她的喉咙上的力气却只是停滞在让自已感觉难受的地步,却没有到达难以呼吸?
原本慌张的双眼,刹时间闪过一丝疑惑,还没等自已开口问小金牙究竟在玩什么花招。他突然大拇指与食指用力的一缩,原本还有些空余的呼吸,一时间被完全抽离,气管与气管的紧缩让她干呕不止,可又没法动弹。
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难受,可对于小金牙来说又似乎是在玩一个非常好玩的玩具,一遍遍的重复,一遍遍的看着卓清然倍受折磨的模样。让自已的脸上就绽放出一种很变态的模样。
这样来来回回了好一遍,卓清然终于承受不了的瘫弱了下来,小金牙看了一眼周围,立即松开了手,那原本嬉弄与仇恨的神色刹时间换为了担忧与心疼。一把接过卓清然,半搂着瘫弱的卓清然坐在床上……
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卓清然想笑却只能捂着自已留下两个清晰手指印的脖子,大口的喘着气。半晌她一把甩开小金牙虚伪的安慰,脚步发颤的奔到洗手间里干呕不止。
有些人,不是你想爱上就能爱上的。
更不是你想舍弃就能舍弃的了的。
你不想爱一个人很难,你不想恨一个人更难。
那刚刚的一幕,比在万人广场上被无情的扇了一个耳光子,还要来得狠来得绝,来得你不得不去忿恨。
“小然……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是……”小金牙站在门外,敲门解释。
叮咚……叮咚,叮咚咚……
一串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小金牙所有的话,他先是看了一眼洗手间玻璃门紧闭,一转身走上了大厅。
卓清然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已,一双眼睛像是注了血一般通红,面色有些铁青,长长的黑发柔顺的贴在了脸颊。在顺着黑发一路下看,纤长的脖颈处那白晳的皮肤上,两个清晰可见的指印,无情又冰冷的刻在了上面。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她不由得大笑出来,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悔恨。
那住在自已深处的另一个自已,突然指着她狂笑不止,边笑边讽刺:“活该,活该!”
“是,我活该,我竟然……还克制不了对他的感情,我是这世上最贱……最该死的人!”她兀自骂了起来。
另一个卓清然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勾着邪恶的嘴角对她说:“那你还该怎么做?还犯贱的要躺在他的身上,给你带来快感么?你真的忘记卓谨的死,让她在黄泉的路上,孤独的哭泣不?卓清然……你枉为人母!”
“不会了……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次了。”
“还有下次?”
“不,没有!根本没有下次!卓谨还在等着我,她还在阴间里哭,我没有忘记,我决不忘记,我要报仇……对,我绝对要报仇!”
她的思绪陡然理清,看着镜中又重新目光暗沉决绝的自已,她一低头将自已的脸埋在满池的水池里。冰凉的水温伴着浓浓的消毒味,一时间……她彻底的醒悟过来。
当她刚走出卧室来到客厅,脚步刹时间定住,一双眼睛无法抑制的再次睁大起来。
“你……你们……”她哆嗦着指着面前的两个人,可嘴巴却怎么也讲不清楚眼前所看到的事情。
小金牙一把甩开面前的人,直步走了过来,眼神毫不遮掩,神色更是淡然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对卓清然说:“你不要想多……”
“不要想多?”她盲目的重复了他的话,确切的是她根本都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已。
“我和他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再一次说道。
卓清然反身性的一咬自已的手背,手臂上的疼痛让她的理智再次回了过来,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小金牙,又瞥向站在小金牙身后,略显尴尬的小猪:“你说你和他不是我想像的哪样?你可以解释一下么?”
小金牙似乎对这个话题很烦感,他转身冲着小猪就吼了一声:“东西既然给我了,你人还不走?”
小猪顿了一下,镜架后的眼睛闪过一时的黯然,他冲着小金牙点了点头:“是,我走。”然后又看了一脸不知是怒还是庆幸什么表情的卓清然,一咬下唇转身离开。
见小猪离开。卓清然更不想多说什么,有些厌恶的看了小金牙一眼,转身离开。
只因为刚才她看见背对着自已的小金牙,正与小猪深情的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