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张家过寿
张家给的时间很宽裕，足够他们倒腾清楚手头儿这些演出。即便排到那日当真没时间，塞也得硬塞进去。
毕竟张瑞风张督办，实在开罪不起。
这位家排第三，上头还有两位哥哥，都不如他争气。
不到而立，已经坐上了督办的位子，而今的功绩都是早些年入伍一仗一仗打出来的。
相传他杀伐果断，治下很有一套。
却又是个实实在在的文化人，读书写字不在话下，洋文似也略懂些，与一般的兵痞子不一样。
傅奚莳听过他的大名，也就差不多明白莫启良因为什么发愁了。
这种事，能不沾还是不沾的好，办好了差事是真拿赏，出了丁点儿纰漏也是真倒霉。
很不幸，这倒霉事摊在了庆祥班脑袋上，班子里全都如同霜打的茄子，这么多个人凑不出一张好脸。
莫行章进城待了几天，与他们核对完单子便又回来了。
只在面上看，瞧不出什么来，照样懒懒散散的吃饱了晒太阳，盯着傅奚莳练戏，领着松云出门遛弯儿。
一晃十来天，眼看到了清明，张家一面忙着祭祖，一面忙着操持寿宴。
张老太太今年这寿辰不大会赶，与清明没差几天。还是整寿，得大操大办，张家上下一时间忙的热火朝天。
庆祥班众人也都提早推了手头儿的事，搬家伙，排戏过流程，收拾场地。
莫启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别出什么岔子，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就这么等到寿辰当天，全都按部就班准备妥当了，莫行章也在张兴的陪同下一早就进了城。
傅奚莳不放心一老一小走山路，交代梅知也一道跟着。
梅知讨价还价还想拒绝，何况许容方让他过来本身就是为了傅奚莳。
奈何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梅知还是应了傅奚莳的差遣跟着莫行章等人去了张家。
松云冲着他们叫了两声，又回头奔着傅奚莳转圈儿去了。
傅奚莳摸了摸狗头，心里却在想许容方前几天给她打的那通电话。说是有事正巧要往这边来一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相别一个多月，甚是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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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池领了圣母训，回身取过酒一樽。近前忙把仙姑敬，金壶玉液仔细斟。饮一杯能增福命，饮一杯能延寿龄。愿祝仙师万年庆，愿祝仙师寿比那南极天星。霎时琼浆都饮尽，愿年年如此日不老长生。”
老太太在底下听了没一会儿，就被人扶到屋里歇着去了。临走还嘱咐底下人，等莫行章一上台赶紧叫她出来。
张瑞风看着老娘离开，再回头，又有敬酒的过来，他略一颔首，抿了一口，压杯不动了。
邻桌的张二爷瞧了一眼自家弟弟，闷头喝了一壶酒，醉醺醺的眯着一双眼望向对面戏台上的人。
好似醉了，又好似在盘算什么。
二太太瞟他一眼，有些嫌弃的嘟囔两句，起身去找人打牌了。
身侧的丫头一看她走，也都狗撵似的追了上去，生怕在这儿多待一刻。
有风徐徐的吹着看台的帘子，张瑞风捏了捏鼻梁，打算离这人堆远一点儿透透气。
酒气冲脑，实在不好受。
才转过看台，就瞧见侧门站着两个人，一个穿了一身黛色的长袍，一个穿着一件褐色的大衣。
张瑞风走近了两步，似乎有些意外：“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