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将起风波
足足过了二十来分钟，许容方才揉揉鼻梁从信纸上移开眼，招呼三羊送杯咖啡上来。
他仰躺着头，看着比从前出去应酬一天还要乏累。
“信上写了什么？”傅奚莳将报纸分门别类按照时间整理好了，摊了一桌子。
那上面大多是些与金融、经济相关的专业性词汇，她看不太明白。
“总体来说是好消息，股票持续走高，波动也算稳定，12月3号的股票交易量还创了历史新高。但——”他顿了顿，“但因为利率的持续走低，银行和个人的现金充裕，导致大量新散户开始持股。”
许容方似乎话里有话，傅奚莳伸手挡去了他眼前的灯光：“好事么？看着不像。”
“杜老二也是这么想的。”许容方搭上了傅奚莳的手，拖拽到脸边轻轻摩挲：“他同几位股评家商讨过，尽管目前形势一片大好，行情也算不错，但盛极必反的道理放在哪里都适用。太过稳顺反而不是件好事，只怕是虚有其表。”
“那你们打算如何做？收手么？”傅奚莳顺势坐在他旁边：“至少现在没事，预测又不是将来，急转直下也得要个过程。私以为还没到壮士断腕的时候，想必咱们二爷不会这么容易放弃。”
“这么了解我？”许容方掀了掀眼，和她头靠着头，偏过脸又凑近了些。
两个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交谈间，隐约还有一两分残存的糯米香。
“二爷，咖啡是宋妈现磨的，照您的习惯半糖不加奶。给傅小姐拿的是热牛奶，宋妈说姑娘家晚上喝多了咖啡睡——睡不......好觉......”三羊端着盘子上来，没防备上头是这一出儿。眨巴眨巴眼收了脚，没来得及说完的最后几个字成了蚊子哼哼。
他灵光一现，突然开了窍，明白梅知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可惜为时晚矣，他还是尴尬的杵在了许容方和傅奚莳眼前。
“拿过来吧。”许容方坐直了身子，没事人一样翻看着她整理好的报纸。
反观傅奚莳红了耳朵，小声嘟囔一句，随手拽过一张华尔街日报展开。从头顶到下巴颏遮的严严实实，完全没留意这报纸都被她拿反了。
三羊放下托盘兔子似的奔下了楼去，窜回了房间里。
宋妈打着毛衣，瞧了眼紧闭的房门，又瞧了眼楼上，见怪不怪似的摇了摇头。
***
原定的计划如约进行，四姑娘得了消息后日日扒在门口张望，恨不得一天要张穆川去前头问八回。
好不容易盼来了三羊，却没见去接人的车回来。
细问之下才知道，他们直接去了许容方在兴梧路的那套公寓，怪不得她迟迟不见人。
“怎么去那边了？那房子都空置好久了。”四姑娘有些想不明白。
张穆川带了话回来：“三羊说他们这次回来不会待太长时间，傅小姐不好住到家里来，二爷也不能日日歇在傅家老宅里。传出去不像样子，老爷和太太兴许也会有所微词。索性便直接回去公寓那边了，也省的再麻烦。”
“二哥好算计~”四姑娘冲着张穆川一摆手：“既然他们不回来，那咱们过去找就是了。兴梧路而已，又不是哈尔滨。”
“这，合适吗？”张穆川想起三羊方才的欲言又止，有些犹豫。
“怎么不合适？！”四姑娘摩拳擦掌：“嗳！我省得我省得！又不是日日去碍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