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戴欲狐狸
若放在之前,没出傅奚莳这档子事时许容方定然一口回绝,与自己老爹统一战线。
和松月斋合作确实大有裨益,不过事有两面,弊利相随,他们冒的风险也会更大,麻烦也会更多。
商人重利,戴欲以为许岱铭不会不明白,只是他预料错了一件事,盛端并没有往哈尔滨伸手的打算。
树大招风,买卖这么多不可能都进自己的口袋里。尤其现在世道不太平,许岱铭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哈尔滨还是离得太远了,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不好转圜。拓展枝节固然重要,但守住根本才是重中之重。
盛端的股东都是合作多年的老人,默契没的说,所以戴欲这么多年都一无所获。
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因为傅奚莳,许容方松嘴了。
傅奚莳不知道要在哈尔滨待多久,他肯定不能时时守着她,派人跟着也只是一时的办法,治标不治本。
既然张瑞风是佟安却的旧识,他又与松月斋关系匪浅,此时和戴欲谈合作,就是最快速度的给傅奚莳在哈尔滨抱上了大腿。
人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有这层关系在,留她一个人在哈尔滨他也好放心些。
梅知看着下人端来了最后一道酥黄菜,默默算着日子。
距上次许容方打来电话已经有几天了,眼下又正逢张老太太寿辰,他们必然会来道贺。
就是不知道他会先去小院儿看傅奚莳,还是先到张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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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叫了苗姜去后头的厢房检查他们带来的那些行头,张家单独拨了一间小院儿给他们放东西,离他们休息的地方不远,但中间不通着,得绕点儿路。
因为还惦记着厨房送来的席面,两个人手底下速度很快,一个查一个记,才一会儿已经点清了一大半儿的东西。
苗姜捧着本子:“你说老班主既然肯将那丫头收了当徒弟,为什么不带着一起过来?咱们整个班子除了扫地做饭的那几个,差不多都来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哪会时时有,即便本事不够,来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啊。”
小路斜了她一眼:“呸呸呸,你这张嘴说话可留点儿神,什么那丫头,说不好以后就得是我师娘。这话要是让我师父听见,小心下半年不给你排场,让你连台都上不了。”
苗姜黛眉倒竖,推了他一把:“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再说了,我这不也是为她着想。就算是老班主的徒弟,上头这么多师兄师姐,就连咱们进门都比她早,要想出头得等到猴年马月?”
她将本子一摊,靠在了窗台上:“况且你师父看上了人家,人家不见得看得上他。我师父嘴严,打听不出什么来,但六师叔有回喝醉说秃噜过,人家似乎是已经有主了。”
“怎么讲?”小路回身问道。
“上回过年的时候,他们一块去老班主那儿了,听说跟着同住的还有两位公子哥儿,过完年人家一块儿走的。”苗姜点了点自己的手腕子:“上个月她回来不长时间,这上头就多了条红豆串子,还能是什么意思。”
小路摇摇头打开了另一只箱子:“这有什么,不就是条红豆串子,姑娘家爱美,就算是戴了一身,也是人家乐意,咱们管不着。”
苗姜啧他一声:“你这脑袋真是榆木做的!果然有什么师父就有什么徒弟。”
小路没再接她的话,站直了身捂了捂肚子:“得,得去趟茅房,可得空空肚子吃好东西。”
他回头看了看剩下的箱子:“反正也剩的不多了,不差这一会儿。”
苗姜虚踹了他一脚:“滚滚滚,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小路笑嘻嘻的出了门,苗姜叹了口气,拿着本子替了他的工,弯腰继续核对去了。
没一会儿,就听见外头传来了脚步声,她以为是小路回来了,也没回头:“这回倒是快,赶紧把这点儿清完了吃饭去,饿死了!”
脚步声没停,她的话也没人应,苗姜有些疑惑,喊着他的名字转身欲看,才转到一半儿,就被一只带着酒气的胳膊给搂住了。
熏的她直犯恶心。
刚想喊,有嘴伸过来亲她,苗姜这一声救命被吓的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