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百里渡乱闯乱看,路遇的门内弟子都会多看他们几眼,只是在赞叹这对孩子真好看之余,倒也没什么人上来问东问西。
“我就说嘛,小孩子不算人。”玉兔说,“我们做什么,大人都不会理会,也不会注意的。”
雅乐就叹口气,“这样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呢?好的是,我们可以自由自在的做事,不好的是,我们的努力没有人在意呀。”
“只要做成大事,他们就会在意了。”玉兔想了想,脸上还浮现出一丝向往之意,“还会让他们大吃一惊,终于明白小孩子也可以干大事。”
“对,不能小瞧小孩子!”雅乐握着小拳头挥了挥。
但马上又有点泄气和茫然,“那现在呢?我们要怎么做?”
“就先在附近玩一玩呗。”玉兔倒是胸有成竹,“你没听说吗?过几天他们门派要组织人去巡什么山,大约谢大将军也在的。那边,肯定有事。”
雅乐只觉得一切新鲜无比,尽管告诉自己正事要紧,可心却浮着,没半点主意。所以这时候,觉得玉兔说得都对,完全没意见。
他们玩了大半天,黄昏的时候才找歇脚地。
因为周围的山峰都很矮小,就找了个山下的湖泊比较大的小石峰,栖身在一棵巨树之上。
这时候,天也彻底黑下来,月亮升在半空。
“真美啊,我们好像在月宫诶。”雅乐不禁感叹。
就见天上明月清晰的映在了湖面之上,湖水静谧,月色华美,甚至放大了月轮,直是天上人间。
“这里的月亮只照着水面,天上的月亮可是照遍人间。”玉兔也觉得景色极美,却还是不忘记夸奖自家。
两个小孩望月感叹,雅乐忽然惊咦了声,“那边有个人影呀。”
“哪有?”玉兔没看见。
“很快啊真的很快呀。”雅乐惊叹,“一闪就过去了。”
“大概是人界的高手吧。”玉兔觉得雅乐没什么见识,耐心讲解,“人界的修仙者如果到达一定程度,差一步就能升仙,实力就是很高的。”
“这样的大高手会是谁?”雅乐什么都好奇,“这么晚了,他要去哪儿?不吃晚饭了吗?”
玉兔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只有天空中一道流光,向着渡仙山而去。
若是修为一般的人,从这里到渡仙山,至少要三到五天。之前渡仙门拖家带口去更远的阿弥界,又没有好的御行法器,甚至走了个把月。
但修为高的人,轻装简行,一天即达。
而修为极高的人,不过一两个时辰。
修仙界说白了,就是强者为尊。只要实力强,就是完全碾压性的,没有道理可讲。表面上仙气飘飘,可阴暗处,也危机重重。
“我们守了几天了。”渡仙山某个地方,冷泠月疲惫的舒了口气。
修行者对时间的概念没有那么深,闭关数日、数月、数年甚至几十年、上百年的有的是。
可普通弟子以及在门派之内,作息还是正常的。
这都好几天过去了,冷泠月实在是累。
但身体上的疲惫不是主要的,一个调息,在体内运行数周就可以恢复,主要是心累。
就像猎手在埋伏的时候,再有耐心,趴在一个地方动也不动的,总是会忍耐不住。
“你不行睡会儿吧,我来盯。”胡瓜瓜伸了个懒腰,“奸细已经通知对方,他要急着来也就这几天。而且一定会在半夜,白天太显眼了。”
“师父说的那什么防护网,得快点弄起来。”冷泠月就说。
“对真正的高手而言,防护网拦不住的。”胡瓜瓜笑了笑,“让得之前咱俩打得像乌眼鸡似的,被紫青双剑追杀,那护山大阵管个屁的用。若不是师父和师叔舍命请出祖先遗留的、护着道观的最后一重大阵,我们就完了。”
回想当年,冷泠月不禁哭笑不得,感叹命运的神奇。
当时,她和瓜瓜恨不能弄死对方才干净。现在,却是可以为对方舍命的。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怪不是吗?
“好吧,反正仅凭咱们自己的师门,防护网也搞不起来。”冷泠月就说,“听师叔说过,三大派会帮着建起来的。毕竟就算有巡山的人员,还要捉漏网之鱼。”
“三大派,嘿。”胡瓜瓜就哼了声,“咱们门派还有内贼呢,搞不好就通着三大派的某位。不过嘛,防护网也不是全无用处。强闯的话,总会有感应,让人也会有所准备。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用笨功夫,等吧。”
她有一种在现代当警察,蹲守罪犯的感觉。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夜深得不能再深,半夜时分,俗称鬼呲牙的时刻,两人同时心生感应。
互视一眼,又同时趴了过去。
月色明亮,照耀着渡仙山的群山。
山骨嶙峋,空阔雄伟,又与三大门派是不同气象。
但此时,不知何处飘来一处阴云,像是给明月蒙上了纱似的。使得地面上的景物,也正切朦胧不清起来。
也就是在那片朦胧中,不知怎么起了雾气,就从山石中,草木之下,慢慢升腾,不足数丈的范围。倒像是有什么要出现,在刻意隐藏似的。
胡瓜瓜和冷泠月又是对视一眼,都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胡瓜瓜更是拿出两枚符咒,自己贴在头顶一枚,另一枚给了冷泠月。
冷泠月照做。
于是眼前的情景就清楚多了,目光虽然还不能彻底穿透那雾气,却让她们能看清一个男子的身影。
衣着打扮上没有特征,也看不出门派,居然脸上还蒙了一层特殊的雾气,似凝固的那种,连面目也看不到了。
“妈蛋,居然正面打马赛克。”胡瓜瓜以极低的声音咕哝。
冷泠月也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也习惯她经常往外冒怪词了,大致理解是说这人看不清楚的意思。
就见那人站在雾气中央,凝视静气好一阵。似乎是放出灵识,打探四处有无埋伏和监视,行事十分小心谨慎。
然后,他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木盒,又从盒出取出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