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泠月简直不在命似的想往外冲，被胡瓜瓜和沐言之一左一右，死死拉住。
但谢云的话，才是令她停住的最大原因，“你冷静点，你眼前的现在不是圣人书，只是被利用的混沌书灵而已。”
众人不禁望去，就见月光之下，古水白。不，应该说是古水白和书灵，简称古灵，正喜滋滋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对面的深坑，一脸欣喜和赞叹地道，“不错哇，真不错哇。”
“真的很不错吗？”
两句话，出自一人之口，却完全是两种语气。就连脸上，也呈现出不断变幻的两种表情。
一种阴险加狂喜，一边天真加懵懂。
两个灵魂，居然在一个身体内和睦共处，莫名诡异。
但显然，过不多久，更无耻的那个会吞掉更天真的。
那时，才是苍生之祸。
“是真的不错哇。”老奸巨猾的就大笑数声，“我早说过，你我联手，一定会天下无敌，实现圣人天下一统的伟大愿望！”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能帮我，回头我对圣人说，记你一大功。”处于书灵状态的“古灵”抬眼望了望对面站着的七个人，“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他们啊，全是坏人。”处于古水白状态的“书灵”冷笑着，“他们想消灭我们，把圣人的真理全部推翻。你说，这个能忍么？你就算能忍，我却不能。我要为圣人抛头颅，洒热血，为正义而战。”
胡瓜瓜都忍不住佩服古水白了，这番颠倒黑白的能力，是普通人能达到的水准吗？虽然现在也看不清脸色，可语气里那样坦然淡定，让人以为他说的都是真心诚意的话，太有欺骗性了。
普通人心志不坚都可能被骗，何况灵智虽然有，但心智还混沌的书灵呢。
“别听他的，他才是坏人！”冷泠月急得跺脚，徒劳地想让书灵清醒，“你如果认识我，就该知道我们是一体的，为什么要帮一个外人？”
“我认得你啊。”书灵点头，“可他才是我的朋友，他与我是一体的啊。”
“他只是扯走你一张残页，冒充的。你快好好分辨，你不信我，黑砚和竹签呢？”冷泠月继续劝。
“它们没有灵智，是器。”古水白赶紧说，“那个女的操纵器来骗你，你如果有心，应该把器救回来！”
“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冷泠月大吼，“书灵，你快给我滚回来。不然我见了圣人就要报告他老人家，绝不能轻饶了你！”
提到圣人，又是自己熟悉的人说的，书灵就愣了愣。
古水白看事情有变，连忙说，“算了，你一时也分辨不出好坏来，不如我们把熟人抓起来，和她慢慢聊。其他人都是坏人，就杀掉吧！”
见书灵不动，又说，“你苏醒的时候一定感受到我了，他们这么多人正在围攻我，差点让我灰飞烟灭。那样，你就没有身体了，我答应给你身体的事也全完了。你说，这还不算坏吗？”
“坏！”书灵大声道。
“所以……”
“杀掉他们，抓来月儿。”
“对嘛，那我们还等什么？”古水白得意的笑起来。
一抬手，黑石见和竹签一下被收了回去。
“结阵。”沉默的黄保忽然说了句，又对陈达道，“老弟带着徒弟先走！”
胡瓜瓜等四人一听，立即分站四个方位，不带半点犹豫。
“你还有阵？”陈达今天的情绪只剩下吃惊了，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我陈达虽然修为没你高，可也不是贪生怕死的。若是私人恩怨，我不插手，可我听来听去，事关圣人书，古水白又明显走入邪途，我怎可袖手旁观？”
“知道你不怂。”黄保盯紧对方的动静，语速略快，“可是这书灵之气，我们挡不住……修仙界，得保存实力。”
这话几乎算是遗言了：他们要败，还会败得很惨。为了不让人一网打尽，必须有人先撤。
陈达莫名就想起数百年前，渡仙门高手瞬间陨落殆尽的事情。
不禁扬头笑道，“后人事，后人知。你啊，就是操心的命。我陈达只管自己和现在，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我就不信，再强大的力量之下，就没有弱小能生吗？就算你我全死在这儿，往后照样会蓬勃再真起。”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陈掌门。”胡瓜瓜静心守着自己的方法，还能分出神来接话茬。
黄保本想骂她，可却豪情顿起。
也是，怕什么呢？山火狂暴，过去后，草木一样会重新发芽。数百年渡仙门零落，如今不又在修仙界风生水起了吗？他们修行，行的是什么？难得连这点舍与这点得，都想不明白？
再说，远远近近的山峦之后，还有各修仙门派在躲藏观察，此间的事若是能胜，自然是佳话。若败，也有人把消息传递下去，有如星星之火。
“吉祥先走。”陈达还是想保自己的徒弟。
结果吉祥根本没有说话，直接跳到沐言之那里，“我守此位，你与冷泠月一去另一边。”
谢云的战意能弥补修为，胡瓜瓜之前连着突破了三层。这四个方位的的力量对比起来，沐言之和冷泠月是最差的。
黄保和陈达对视一眼，并肩守在阵眼的位置。
与此同时，对面的敌人盘膝坐下，双手划出奇怪的结印痕迹。金光轻巧地掠过黑暗，还有尾部的痕迹拖行，奇异的好看。
而守阵众人，却不见其美，却觉得恐怖。
因为不知从何处而起，有强大的力量渐渐汇聚于此。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是否有终。速度又快，还绵绵不绝，好似没有穷尽。
“冷师妹，书灵会从何处获得力量？”谢云忽然问。
黄保和陈达对视一眼，因为这也是他们想问的。
“书灵的力量，肯定是来缘于圣人书。”冷泠月一时茫然。
“是其中的字体吗？”谢云又问。
若是字体，又是什么字，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力量？
字义就不必问了。
圣人之书，必然是天下至理，导人向善的，不然不可能被天帝供于天界圣殿。
可是传言，得圣人书者得天下，也必然会有神奇又不可阻挡的力量。
本来无需钻研，可今日面对，不知对手的底牌，于绝对劣势之中又如何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