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之还是找到胡瓜瓜。
他倒不是故意的,而是心里被冷泠月的话冲击得失魂落魄的到处乱走,正撞上了胡瓜瓜。
“为什么扰乱姻缘宫?”他直接问。
胡瓜瓜惊讶了下,但很快就淡定了。
她看得出,这几天冷泠月特训不顺利,整个人已经处在崩溃边缘。这样的情况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包括骂得带劲儿的时候,把实话说了。
“我想找找看,哪位是天界没成亲的大佬。”她老实又认真的说,“我好想办法相处相处,说不定可以成就佳话呢。谁知道你那桃花醉人的,我就醉了,然后体内的妖晶之力发作,就……”
沐言之又发愣,也不知道妖晶的事。
于是胡瓜瓜简略说了说,沐言之只感觉自己整个“神”生都受到了冲击。身为仙根,从小到大所遭受的意外,加起来也没这半天多。
“你找那个干什么呢?谢云不就是你要找的那种人?”他吁了口气,发现自己都已经不恼火,不愤怒了,变成了麻木。
胡瓜瓜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他种出我来是要用掉或者吃掉诶,我躲他还来不及,还跟他相处。你是疯了吧你?”
沐言之想想也是,同时所有事都想通了。
胡瓜瓜和冷泠月借着他的失误互换身份,所以对他和谢云忽冷忽热。明明他们很受女修欢迎的,这两个却避他们如蛇蝎……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我家月儿这样生气,气得连底牌都掀了?”胡瓜瓜倒好奇了。
最近她和谢云忙着其他事,都没太关注这边。
“还不是因为我不会说谎?”沐言之委屈,“我也想学习这个坏毛病的,可我就是学不会怎么办呢?”
“我从前只知道坏孩子学好难,好孩子学坏挺容易的,原来也不完全是那么回事。”胡瓜瓜抓抓下巴,“可能你太纯良了点,善良得过于坚定也很难动摇的。”
“你看,你就比较讲理……”沐言之哼了声,还有点小情绪了。
“要不你换个思路?”胡瓜瓜也是觉得这个老实人有点点可怜,就又出主意说,“天界没什么戏文,但人界有很多,你总见过吧?”
沐言之点了点头,茫然。
“你看,你伪装身份的时候能说谎,这就像演戏一样对不对?”
再点头,继续茫然。
“那我们把整件事设计成一出戏。”胡瓜瓜歪着头,“你就好比演……呃,伶人,学唱戏,假装别人,总容易多了吧?”
这样可以吗?
再茫然,却无法点头了。
哪想到胡瓜瓜也不需要他同意,反正他和冷泠月在一起,就是霸道女总裁和呆萌小奶狗的类型,总裁大人觉得可行就可行。
于是她转身就走,但哪想到沐言之却叫住她。
“跟你说个事。”他忽然起了八卦之心。
既然谢云这么不够意思,早知道真相却不告诉他,还让他傻了吧唧的在那儿装,他也不需要为他保密。
“什么事呀?这么神秘么。”胡瓜瓜看到沐言之那咬牙切齿间又四处张望的样子有些好笑。
“你刚才说起戏文,天界确实没有。”沐言之下定了决心,“但是天界有人喜欢,没错,就是谢云。他经常找人弄了人界戏文的话本子来看,还看得津津有味的。跟他交好的人下界,私下都知道他的爱好,会给他带呢。”
胡瓜瓜吃了个大惊,好大的惊。
沐言之看到她那样子,有了当时谢云知道他害相思时的道德失去感。
简称缺德。
果然当有人和自己一样的时候,自己的倒霉感和不愉快的感觉都会减半呀。
“你你,你骗人的吧?”胡瓜瓜的大脑开始运转之后,第一反应是不信,“他那样铁血的武夫,会喜欢戏文?”
谁不知道,除了奇闻怪志之外,古代戏文大多是伤春悲秋的呀。那那……和谢云的形象和气质,完全不符。
“才说了我们月老不会骗人,除非是伪装自己的时候。”沐言之不满。
胡瓜瓜举手,表示对不起。
但仍然好奇,“那么,你和谢云本就不熟。在天朝中一文一武,平时的职责也没有交集,更没有私交,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按你说的,这可是很隐秘的事呀。”
“玉兔告诉我的。”沐言之毫不犹豫把小兔子卖了,“他的名言就是:小孩子不算人。四处乱逛也没人注意,真做坏事也没人会想到他头上。他总跑火银城去玩,看到过谢云坐在花架子下面看戏本子。”
见胡瓜瓜还是不能相信,顺便鄙视了下,“火银城能有什么花花草草?全是光秃秃的石地或者硬土。所以,根本就是你还没有化体成仙的时候,给你搭的架子。离这么近,你都不知道么?”
对不起,真不知道。
胡瓜瓜又举了举手,这回是投降,败给你了的意思,转头就走了。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震惊,还是很快先忽略掉,集中精神在正事上。
她找到恹恹的冷泠月,把自己对沐言之的分析说了。
“这混账家伙还敢找你去质问?”冷泠月火大。
胡瓜瓜就斜她,“你这个女人虽然好色,而且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但对人这么暴躁也是少见。我就觉得,你对沐言之十分不一样,不考虑一下这是喜欢的可能性吗?”
“你滚!”冷泠月横眉冷对,“他是气得我好不好?我之前不暴躁,是因为没遇到过这样的奇葩。”
“也不是质问我,也不是有意去找我。”胡瓜瓜就给沐言之解释,“就是遇到了,随便说几句。”
她耸耸肩,“你不觉得这样更好些吗?没有了秘密,没有了隐瞒,从此轻松如意,只要办自己的事就好了。其实说开了又能如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女汉子!”
“现在是不怕谢云了。”冷泠月哼了声,“有本事能和他相处自然,再跟我吹这些话。”
连着喘了几口气,问起正事来。
胡瓜瓜就把演戏的事讲了,冷泠月虽然觉得无聊,可也认为这也算不是办法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