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枝感激地看着她们,出口的话却是异常坚定。
“夫人和姑娘不必再劝,我明白女子带着孩子讨生活多么不容易,但是我想得很清楚,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婆家,更不愿意接受继任的丈夫。”
“可是嫁谁不是嫁啊?”宜春表示很不解,“你自立门户后,再嫁会更难的。”
“我并不想再嫁。”秦枝抿了抿唇,“不想和孩子们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今日养过孩子七八年的爷爷奶奶都能屡次三番算计,抢孩子卖孩子,偷走我们所有的东西逼迫我们,倘若再换一家,恐怕会做得更绝!”
“他们怎么可以欺凌霸弱!”夫人气得狠狠摔了笔,“做错事的又不是你和孩子!”
秦枝微微躬身,“夫人,容我再说句心里话,纵使婆家是好的,我也不觉得丈夫继任是对的,这事对男人也不公平。”
“小娘子?!”
“不论男女,平白无故地承担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身份地位学识各个方面都有差距,两个人都会痛苦。
若是男人女人本就有心悦之人,却因为继任而无法给予承诺、携一人白首,岂不是更残忍!”
“宜春,给秦娘子换个软座。”对面的女子完全坐直身体,苍白的脸染了些许红晕,“娘子的话给玉儿我很多触动。”
简单的介绍后,秦枝怔愣在当场,夫人本名冯玉儿,是祁安县新上任的县令大人章杰仕的结发妻子!
“秦枝不知您是县令夫人——”
“无事,若非如此,我还听不到秦娘子这一番心里话。”冯玉儿笑笑,“以前我经常被人夸奖胸怀宽广坦荡,没想到秦娘子更是胸怀大意之女子。
你的状纸我帮你写,不过……
女子自立门户在县国都是大事,我纵使最后能帮你说服我夫君签署,但还需两村里正按手印作证,以及当事人——你和继任丈夫都按手印同意才行。”
秦枝深深弯腰鞠躬,她算是明白了那日白四爷口中的“除非”,这事太过复杂,但正因如此,她着实感激冯玉儿。
没想到卖吃食的无心之举,换来了一个贵人相助。
能说服县令大人签署状令,其他人按手印就是个过场了。
“多谢县令夫人,秦枝和孩子们感激不尽,县令大人之外的手印我会处理好的。”她再次鞠躬道谢。
冯玉儿点头,也再次确认,“若是秦娘子真想好了,让宜春陪你去送状纸吧,状令应该很快能拿到,你且按了手印后交给我,我再帮你处理。”
“好。”
*
秦枝拿到状令之后,她觉得阳光都明媚了几分,渐暖的风吹到脸上都带着自由的味道。
她闭着眼睛狠狠吸了两口,她马上就是自由身了!
以后她过的都是有颜有钱有娃没糟心婆家的每一天!
感觉睡觉都能被笑醒,怎么办?
“啊!”秦枝睁开眼就看见了白屿川那张俊逸却略带邪性的脸,她吓得后退一步,“白四爷?!”
“你怎么没摆摊,在这里?”
“……”他管的是不是有点宽了?管她为什么没摆摊呢?
想归想,她还是态度极好地回答道:“今天有点事要处理。”
说着她将双手背后,趁机将手里折叠好的状令扔到了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