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史密特叹了口气,垂头丧气。
“现在有什么打算?” 谢娜问道,加入了进来。
“按照你原来的计划,”林诺说。“但我们必须稍作调整。我有人要去接。”
“他们很强吗?” 克拉瓦尔问道。
“嗯,至少比我强。” 林诺漫不经心地说,又喝了一口。直到放下葫芦,他才发现整个山洞都安静了下来。
“哦,别担心,他们站在我们这边。”
“你到底是谁?!” 史密特问道。
“林诺!”
“去你的!”
“掠夺远藤一族之后。”林诺没有理他,说道。“我们将继续向东走直到峡谷。在那里,我们将分开走。”
“为什么分开?你要去哪里?” 安琪问道。
“去另一个大陆……”林诺用神秘的语气说道。
“……那是什么地方?”
“……只有比我强的人才可以冒险的地方。”
“所以你不想告诉我们,是吗?”露娜喃喃自语。
“别着急,我会在另一边和你们见面。”林诺说。“不要太想我。”
“没有人敢狠狠揍他一拳吗?” 史密特问道。几个脑袋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而林诺则皱着眉头。
“为什么是我?我的肋骨已经裂了。”
“他的脑袋已经出了大问题。”费舍尔说。
“相比于一个肋骨裂开的人来说,你看起来还不错。”费舍尔说。
“我很坚强。”
“……”
“好了,鱼准备好了,”安琪说。“现在吃饭。再说废话,我就把你们赶出这个山洞,这也包括你,林诺。”
“……”林诺默默地吃着,默默地笑着,因为安琪还是那样好,她找到了一个有趣的队伍。
未来的日子里有他们在身边不会无聊,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人手,可以在组建一个佣兵团了。
谢娜肯定会和我一起,林诺边吃边想,克拉瓦尔也有可能,盾牌男似乎也不太讨厌我。露娜……啊,不过还是很大可能的,史密特......
大胡子师父可以做我们的铁匠——不用,我来做我们的铁匠。
这些人可以出去收集材料来制作兵器,免费练习,他可以是背后的领导者,芙蕾雅可以是算命先生,安琪可以成为一名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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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兽对视,前者只身披薄衣,齐膝深在冰雪中,后者身高两米多,嘴里长着巨大的獠牙,毛茸茸温暖的身子,对着少年低吼。
四周飘起了雪花,白茫茫一片,远处的山峦隐隐约约的从雾霭中冒了出来。
男孩的身体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寒,渗透到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慢慢地占据了他的身体。
他完全失去了双脚的感觉,不确定双脚是否还在,他无法低头查看。
他的目光,仿佛被时间冻结,无法从野兽身上移开。
每次呼气,呼吸都会清晰地描绘在他的眼前,像烟雾一样升起,在风中慢慢散落。
雪花一个接一个地落下,一个个都比上一个更美,但他却无法欣赏。他仿佛被囚禁,无法逃跑,他只能盯着那头巨大的野兽,任由寒冷笼罩着自己。
他的腿,接着是他的手指,然后是他的手,然后是他的手臂,寒冷从他的身体边缘慢慢地向他的心脏蔓延。
皮肤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霜,泛着诡异苍白,没过多久,男孩就变成了冰雕,但他并没有死。
他无法理解,被冻住了——被包裹在不断变厚的冰块中,但他还活着,没有呼吸,心脏没有跳动,然而他还活着。
他无法理解这些奇异之处,野兽慢慢地越来越靠近,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在震动脚下的地面。
要是男孩的心还在跳动,肯定这会儿就要跳出胸膛了,野兽靠得更近了,它狼形的脑袋离男孩的脸只有几寸远。
它忽然停止了咆哮,猩红的眸子黯淡下来,男孩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怜悯。
猛兽猛地一动,张大了嘴巴,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就在准备吞食少年之际,猛兽的口中涌出一股暖流,将冰块融化。
男孩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他的血液开始在他的血管中流动,已经不冷了,很暖和,非常非常温暖。
林诺睁开眼睛,思绪纷乱,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才集中注意力,他的视线才消除了模糊。
首先看到的是带有镶板的厚实木制天花板,那是他认不出来的黑木,他的视线落在了用同样的木头制成的紧闭的门上。
他想坐起来,很快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身体根本不听他的话,一动不动,他无声呜咽,比刚才更加迷茫了。
观察另一边,他只看到一扇镶板的窗户,上面拉着窗帘。
他不认识这个地方,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一片白色的天际,寒意弥漫在他的骨头里。
当他的记忆涌动时,记得艾莉被带走了,他的眼睛睁大了,一遍遍地催促自己的身体动一下,但没用,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在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感到无助。
他保持清醒几分钟,然后又睡着了,屋子里依旧是寂静无声,除了微弱的火光噼啪声之外,再无任何声音。
从无梦的睡眠中醒来,林诺首先感觉到的是一只温暖而纤细的手搂住了他,手指缠在一起。
他低声呻吟,仍然无法动弹,侧头看去。
金色的头发如绸缎般洒在床单上,将下面那张熟悉的脸部分露出来。
艾莉躺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她的头靠在上面,发出低沉的鼾声。
林诺看不到她的一点表情,她似乎既平静又痛苦,她的手指紧紧地攥在他的身上,生怕他消失。
林诺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嘿,嘿,艾莉,”他虚弱地咕哝着,喉咙痛,他勉强握了下手,似乎吓了艾莉一跳,艾莉跳了起来,低声叫了一声。
短暂的迷茫之后,她发现林诺正盯着她,愣在原地,然后跑过去扑到他身上,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低声抽泣着。
“啊,那里疼!疼!”
“对,对不起,”她说,迅速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