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汤中没有打胎的药材后,沈蝶衣才放下心来喝了一碗。
不得不说,这份鸡汤确实够鲜美,没有太多的调味料修饰,却又能纯粹的品尝汤汁的鲜甜。
沈蝶衣喝了一碗后还有些意犹未尽,看来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喜欢喝。
“看妹妹的样子很喜欢,要不我再给你盛上一碗吧。”苏桃忽然开口,和善的说道。
“不用了,已经够了。”沈蝶衣直接拒绝。
沈蝶衣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外面贪吃,无论如何,他都要保留一分清醒,来保护自己肚中的孩子。
“妹妹,姐姐今天叫你过来,就是为了向你打听一些子轩的事情,你也知道,明年三月他就要春试了,你可知子轩太累的时候会做什么?我想陪他……”
沈蝶衣心中冷笑一声。
说好听了,他是关心周子轩,想打听一下周子轩的喜好。
说的难听了,不就是在她面前显摆一下周子轩对他的好吗?
沈蝶衣低下头,“不好意思,除了知道他喜欢去花、柳院纾解自己的压力,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你可以陪他去。”
苏桃,“……”
“既然少夫人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离开了,这身子愈发笨重了,还没走两步,已经疲惫了。”沈蝶衣直接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
苏桃总是心中被这句话噎得再怎么生气,这会儿也只能点头摆手,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既然妹妹太累了,那姐姐也就不强留你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看着沈蝶衣离开后,苏桃脸上的笑容终于绷不住,他的脸上带了几分阴郁,不知道多久她忽然又邪魅一笑。
沈蝶衣,你不是老是拿着孩子的名头在我面前当盾牌吗,可是过不久我看你要怎么拿孩子当借口!
苏桃冷着脸,眼中散发着冰冷。
“小姐,可是要把这些鸡汤热热给您喝了,毕竟是夫人的一片心意呢。”苏桃的丫鬟开口询问。
“倒了。”苏桃冷冷的开口。
她是绝对不会喝的,毕竟沈蝶衣那个小贱人已经喝了,这几年还添加了几味专门给她准备的药材呢!
沈蝶衣那小贱人喝过的东西,她苏桃绝对不会再喝!
“是。”拗不过苏桃的丫鬟也只能答应下来,而后端着砂锅离开了房中。
回到自己房中的沈蝶衣坐在木凳上,房间中香炉里面的味道能够让她安心,她稍稍放松下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苏桃方才还想打听周子轩的事,恐怕这会儿知道那厮喜欢去花、柳院,心中指不定怎么生气吧?
她真希望看到他们两个狗咬狗的时候。
“小姐!您!”丫鬟忽然叫了一声,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可能是太过害怕的缘故,脸色顿时一白。
沈蝶衣皱眉,“你在叫什么?”
可能是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丫鬟已经吓得不敢吱声,这会儿反而连连摇头,“小姐,你的肚子……你的腿,好多血!”
沈蝶衣听到丫鬟的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两腿之间,他顿时脸色一白,吓得将手中的水杯扔到地上。
茶杯滚落在地上摔成两半,这会儿没有任何人能顾得上去捡起来这茶杯。
他们都手忙脚乱地扶住沈蝶衣,而后拉着她平躺到床上。
“我的肚子,为什么会流血,快去叫大夫,快去叫大夫救救我的孩子啊!”
此刻的沈蝶衣双目猩红,只要想到自己的孩子可能会有危险,他一整颗心就悬在半空。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但是却又感觉到肚子里翻江倒海。
丫鬟赶忙手忙脚乱地出去,“快来人,沈姨娘流血了,快来人啊!”
听到了沈蝶衣院子里的丫鬟叫声,整个周家一时间都陷入了恐慌,就连周夫人听到这一消息,都吓得将手中的佛珠扔到一边,赶忙提着裙子去了沈蝶衣那里。
而苏桃也同样听到了这个消息,此刻的他听到这个消息内心并没有半分波澜,她平静的看着门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忽然开口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沈姨娘,出了这样的事总得去问候一下。”
毕竟是周家第一个孩子,不过是一袋烟的功夫,接生婆,大夫,周家上下所有人都已经把沈蝶衣的院子围的水泄不通。
此刻的沈蝶衣已经过了没有任何感觉的时候,他的肚子忽然一阵阵的绞痛传来,让他痛的面色发白。
大夫坐在一边儿隔着红线帮她诊脉,蹙眉,最后只是摇头叹了口气。
周夫人看到大夫这副模样,心中当即一愣,而后,他还是不死心的开口问道,“怎么样,我的孙子怎么样了?”
“周夫人,沈姨娘可是吃了什么打胎药?这个月份打胎,恐怕母体都会亏损严重啊,真不知道这位沈姨娘是怎么想的。”
一时间,大夫脸上也带着惋惜。
这打胎药来势汹汹,完全没有一丁点儿中和之象,直接让孩子在肚子里闷死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刚才沈蝶衣肚子不痛的原因。
可是月份这么大,若是生下来死胎,恐怕母亲都可能没了命!
听着床榻上沈蝶衣撕心裂肺的哭声,大夫叹了口气,看来这周家的腌臜事也不少啊。
“那……那下一步怎么办呢?”周夫人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现下孩子怕是已经活不成了,但是又必须生下来,只能找个接生婆把孩子生下来了。”大夫叹了口气。
沈蝶衣听到自己的孩子可能是个死胎,当即痛苦摇头,“不要,我的孩子才七个月,还有三个月才足月,我还不能生下来她!”
然而,肚子里的疼痛却将她未说完的话全部吞噬。
好在方才周夫人已经找了接生婆在外面,大夫说完后,接生婆也带着他们的东西进来。
又是好一番折腾,天都黑了,听到风声的周子轩也从书院赶了回来。
只可惜,他并没有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而是从接生婆怀中看到一个已经憋的浑身青紫的孩子。
那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