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树梢一时,一黑影从不惹人眼处穿过,趁人不备,直入大牢。
见岳清始终是一副闭目修神的模样,那黑衣人竟不忍冷笑了一声,“不是在等楚尔栀也不是在等苏越,岳清原来你在等之人真是本王啊。”
一眼闭便看着岳清张开了眼睛,她望向二皇子,面无表情 却又让人在不由间对那副容貌生了爱怜之心。
正如先生所言,这模样,被杀了才是可惜。
“说吧,等本王前来到底有何图谋?”他依旧秉着一副傲人的天资,即使如今到了地牢也要显现着他身为王之二子的尊贵。
岳清起身,对其行礼,“小女,愿拜入殿下麾内。”
这番话说的倒是直接干脆,只是二殿下会收吗?看着眼前的岳清,二殿下只觉得岳清始终是天真了不少。
他问:“本王害了你父亲。”
“养父罢了。”岳清说:“他做派连我有事都不认同,更不要说,他一直强压给殿下的那些,死在殿下手中,不过迟早的事情。”
二殿下有些惊讶,他靠近几步,“你父亲可是为了救你而死。”
“但事实是,他并未将我从这里救出去不是吗?”岳清坐在那里,这番话倒是说的底气十足,要知道,今日前太傅的尸体还停在这大牢的一边。
大概也就是近在岳清眼前的地方。
两句对话后,二殿下至少知道,这丫头是一个狠人了。他又问;“本王为何救你?”
“因为小女定比你身旁之人有用。”太傅在的时候,一直把岳清保护的很好,从不会让沉迷淫面的二皇子的看到岳清一眼。
也是因为这样,跃举的事情岳清既没有做过,也没任何机会做过。但她素有听闻,二殿下很喜欢一个谋臣,人称风先生。
也是因为这人的出现,岳清记得太傅脸上多了惆怅。太傅待人处事又一套自己的准则,因此同在二皇子手下,他才能被对方捏的死死的。
岳清曾想过要出手来着,可后来几次都还未真的出手,便已经被太傅拦下了。如今,看来她和那位先生,迟早都要有一战的。
“哦?小小丫头挺大的口气。”
二皇子处弱不惊的模样挂在脸上,那却是岳清在宫中已经见怪不怪的模样。
“你又凭什么觉得你是风先生的对手?”二皇子问的就好像一句废话。若风先生不敌一个弱女子,二皇子又凭什么将 其带在身边这么长的时间的呢。
所以,他只是觉得岳清可笑。
她也未立刻回答,站起身,她走到了二皇子面前,将头凑到铁栏靠近二皇子的耳边,轻言道:“就凭小女能给的了风先生给不了殿下的。”
说完,她脑袋稍稍收回了几分。待二皇子回眸间,只见岳清眼中多了一种难言的魅惑。那种勾人心弦的模样,倒是真的令人怅惘。
这女人有毒,其毒大概可名蛇蝎心肠,这是二皇子那一刻的理智为他做到的判断。看着面前的岳清,他不再主动说些什么。
只是稍稍后退了一步才又问:“那你又为什么觉得本王一定会将你留在身边呢?”
毕竟是二皇子逼死了太傅,若真的同外人传言那般所说。岳清本是安侯之女,后来被岳将军养在身边,岳将军死后又被太傅一手养大。
那么她既然敢杀了放火烧死岳将军的许明珠,那又怎么保证,这丫头不会寻找时机为太傅报仇呢。这般,无论岳清是否真的有留在身边的价值,二皇子可不敢随随便便将人带在身边啊。
“因为二殿下没的选。”岳清看那家伙的眼神多了几分嘲讽。
“今日二皇子为何会来呢?”岳清问着,微微的勾起了唇角不再多说什么。
二皇子看了岳清许久,这才恍然反过神来,“那老匹夫竟真给你留下了东西!”
二皇子不喜太傅有两点,第一他时时在管束自己,其二,太傅是当初陛下为太子所甄选出的太傅,他即是太子太傅,也是当年三皇子还在世之时的心腹。
因此,他时常会有不安,因为他每每看到太傅便会觉得他心怀不轨。
岳清没说话,只是依旧淡淡的笑容,许久她才又近了一步。抵在铁栏上的岳清,如一只厉鬼一般。
“陛下既然想起来了,那不妨再猜猜,太傅为小女留下的究竟是什么吧。”
那一刻奇怪的是一个女子眼神中,竟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之意。她就那般看着二皇子,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那种二皇子多半难以承受的审视,他两步上前,一把掐住了岳清的脖子。一套流利的动作,干脆直接。
“你就不怕本王现在就杀了你?”那声音游荡在他的齿间,逐字逐句都如被逼的无路可选一般,声声带着狠厉。
“殿下……舍得吗?”这几个字是她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
岳清被掐的唇色发紫,却半晌也没有认错服输的意思。
那一刻二皇子真的如同疯了一般,他下了死手准备掐死岳清。
“殿下,江大人来了,风先生让您快走。”一小厮匆匆从门外冲了出来。
闻声的那一刻,二殿下如同瞬间恢复神智一般,眼中有片刻迷茫,看清眼中情况后猛地一松手。
他松手的那一刻,岳清整个人瞬间掉到了地上。
“请殿下快些离去。”小厮见二殿下的眼神依旧满是不甘的看着岳清,便又重复了一句。
他准备走了,这一次是真的要准备走了。
只是出门时,身后岳清忽然道了一句:“你该谢谢这小厮救了你一命。”
这是什么话?二皇子转头间,只见岳清从封带中抽出了一块被折的很小的纸条。她看着二皇子在笑,所以纸条上的内容是毋庸置疑的。
若今日岳清死了,只怕来日江大人命人为其搜身便能见到胸前封带内的纸条。然后,案破,而世间也将再无二皇子。
“毒妇!你个贱人!”二皇子这般声声喊着,转身便要上前从岳清手中抢回那纸条,只是未走到跟前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