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何萤突然有一种看到希望了的感觉。
“那就说明我爸有可能去找过林霄。”
“一切都还不确定，你先等消息，找到人我会通知你。”
挂了电话，何萤望着天花板，小心翼翼地深吸了一口气。
林霄给自己的那笔钱是从哪里来的？借的吗？离开古镇他又去哪里了？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如果何启明找过他，那他们是什么时候见的面？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起冲突……”
如此种种，她迫切地需要答案，让她忍不住一次次拨打林霄的电话。
但是林霄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根本就打不通。
秦樾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小满睡得正香，郑蕾回去了，何萤坐在走廊上拿着手机发呆。
她睡不着，索性出来等严铭的消息。
感觉到有人过来，她立马警惕地抬头，看到是秦樾，又松了一口气。
“不睡？”
秦樾在她旁边坐下，若有似无的白檀香夹着淡淡的烟草味迅速蹿进何萤的鼻腔，让她清醒了不少。
“我在等严警官的消息。”
“应该还需要时间。”
秦樾声线低沉，嗓音好听。
只要听到他的声音，何萤心里就会安定不少，五年前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我知道，我晚上不该威胁她的。”
她如果不说自己要报警冯秋兰或许还不会那么着急带着李思躲起来。
“你做得很好了。”
秦樾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能问出线索来，就很了不起了。”
何萤怔愣了一下，心脏亦是同时跟着慢了半拍，却不敢抬头。
温暖有力的手心摩摩挲着头发，让她心慌不已。
秦樾收回手，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和肯定。
“陈世贵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气氛即将变得尴尬之际，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何萤突然想到陈世贵下午跟她说的那句话，心脏抽了一下，“他跟我爸认识很久了。”
“他说的？”
“不是，我猜的。”
何萤顿了一下，“但是我很好奇，为什么我不知道我爸跟他关系很好？”
陈世贵没有去她家吃过饭，而且何启明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他。
“到时候跟严铭说一下，让他好好去查一下。”
秦樾说完又补了一句：“但是我们也不能坐等结果。”
“明天我没活儿，我准备去陈世贵之前工作过的地方打听打听，虽然警察可能已经去过了，但是我还是想自己去一趟，说不定能有收获呢。”
“你知道他之前在哪里上班吗？”
“严警官告诉我了。”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忙你的。”
何萤赶忙拒绝，秦樾却不说话了。
见他脸色不太对，何萤赶忙解释道：“我是不想耽搁你的时间。”
秦樾沉默片刻，缓缓抬眼，眸色复杂地看着她：“何萤，你最不需要避嫌的人就是我，知道吗？”
何萤面色微僵，惊讶于他可以一语中的，一眼看出她的纠结所在。
“被人议论总是不好，我倒无所谓，你不一样。”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而且之前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已经很愧疚了，再帮下去，我不得愧疚死？”
既然不是同一路人了，那就不要再一起走了。
“秦刚又来找我了。”
秦樾脸色不是很好看。
何萤嗯了一声，“还是房子的事情吗？”
“不是。”
“那是什么事情？”
“关于你家房子的事。”
秦樾解开西装扣子，继续道：“他提出想把你家包括附近的地皮买下来建一座星级酒店。”
何萤冷笑一声，“胃口倒是越来越大了，本来镇上大部分项目都是他做的，现在又对服务业下手，是想一家独大吗？”
水墨古镇的客流量是非常大的，尤其是旺季，几乎可以做到一个旺季吃一年。
而她家所在的那个位置虽说不是最好的位置，但是周围环境特别好，开发出来肯定能赚钱，只是因为开发成本太大，一直没有动静。
而且她坚信，秦刚绝对不是突然提出这个想法。
“之前他就想让我爸把房子便宜卖给他，我爸不愿意，以至于到工地上干活伤了眼睛他直接推卸责任，导致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不然我爸眼睛也不会丢。”
“我没同意。”
秦樾回道。
何萤嗯了一声，“房子我是不会卖的。”
那是何启明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
“何萤！”
秦樾低头看着她红肿的右脚踝。
何萤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下意识收回了脚。
“二十号晚上你还去了其他地方对不对？”
何萤：“……”
原本平和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变白。
她双手不自然地换了个姿势，放在腿上，“怎么突然怎么问？”
“小满说，那天晚上看到你在卫生间里拿着很多钱。”
他缓缓开口，下午他其实已经来过一次了，因为他不相信何萤真的会去家里找他，却又不见他就走了。
他了解的何萤一直都很倔强，哪怕是让自己后悔都会倔到底。
当初她既然选择离开自己，如今就算是后悔，也绝对不会去找自己，更不会表现出来。
“在警察看来你说的话逻辑合理，毫无漏洞，但是我不是他们，何萤，我太了解你了。”
他说完，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刚打开顿了一下，又合上。
何萤没有回答，看着他修长好看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樾跟着沉默下来，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脚踝上。
周遭气氛慢慢变得压抑，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你去见谁了？”
秦樾终是主动开了口。
何萤神色从一开始的惊慌到现在的震惊，似乎已经想好了如何回答。
只见她缓缓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是严铭让你来问我的吗？”
“我没跟他说。”
他跟严铭关系虽然好，但是那天她在车上说的那句话提醒了他，所以他没有什么都跟严铭对接。
他是想先得到她的回答，再做决定。
何萤内心却是并不平静，面上却故作冷静。
“去见了林霄。”
她缓缓出声，语气平静得可怕，似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