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什么时候发生的?”
秦樾目光没有从木屋门上挪开,沉声问道。
“都快四年了,我那个时候刚回来不久,开始会经常上来散步,后来发生了这件事情,就好几年没上来了。”
何萤淡淡回道,最近一次上来,还是来祭奠何启明的时候。
“这山上有人住吗?我看到半山腰有房子。”
“那房子早就荒废了,之前这里有人住,后来都搬到镇上去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不介意不害怕肯定不可能,尤其之前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没经过这些的朴素农民,思想多少有点保守,肯定会介意,后来就陆陆续续都搬下去了。
何萤想了一下,轻嘶一声,继续道:“不过说来也奇怪,当时谁都说不清那个女孩儿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自杀,因为她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是你们这里的常客吗?”
听到她这么一说,严铭突然回头看向她,问了一句。
何萤不可置否地点头,“几乎每个月都会过来住上两天,听说是市里的,出事后领导处理及时,根本就没有给家长闹事的机会,尸体当天就接走了。”
话音刚落,随着“砰”的一声,何萤被吓了一跳,定眼一看,严铭已经用石头砸开了门锁。
“你这样会不会……”
话还没说完,严铭人已经进屋了。
秦樾回头看了一眼眼里露怯的她,沉声道:“出了事他自己负责,你不用担心。”
何萤嗯了一声,缓缓呼出一口气,想要将心里的丝丝凉意释放出来。
“你就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秦樾又补了一句,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跟着进去了。
何萤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果然,物以类聚。
她之前还好奇秦樾这么高冷的人是怎么跟严铭成为好朋友的,但是现在她明白了,两人对真相其实都有着一种执着,只是,严铭是外露的,而秦樾的想法是不动声色的,是内敛的。
一阵山风吹过,何萤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她往四周看了一眼,下意识环住手臂,哪怕是青天白日的,她还是觉得背心发凉,像是有一双眼睛从身后盯着自己。
“你们快点。”
她催促道。
里面两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何萤想了一下,又喊了一声:“秦樾。”
还是没有人回答,又喊了一声:“严警官。”
仍旧没有回答。
她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思索再三,硬着头皮进去了。
一进去,她就觉得自己后颈发麻。
卫生间的门开着,严铭和秦樾背对着她蹲在地上,像是中邪了一样。
不等她开口,秦樾突然回头,吓得何萤浑身一个激灵。
“你们在做什么?”
她轻轻拍着心口,缓缓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走到卫生间门口。
“何萤,你确定这女孩儿当初是自杀?”
严铭跟着回头,半带怀疑地问道。
何萤心里随即“咯噔”一下,眼里透着疑惑。
“当时都是这么说的,有问题吗?”
“这屋子被彻底打扫过了。”
严铭回道,“这很正常,但是卫生间显然是被重新装修过了。”
“可能是当初领导为了图个心安吧。”
何萤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当时那女孩儿就是在卫生间自杀的。”
“你过来看看。”
严铭示意她过来。
何萤心里隐隐有些忐忑,进了卫生间,顺着严铭指的地方看去。
因为荒废时间太久了,卫生间里很多地砖都翻了起来,露出下面原本的瓷砖,上面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敲击过。
“如果是要重新装修,为什么做得这么敷衍?”
严铭反问道。
“根据我办案多年的直觉,出了这样的事情,这间屋子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对游客开放。”
“确实没有对外开放。”
何萤解释道。
“既然没有开放,为什么还要重新装修?这不合逻辑。”
严铭说出自己的疑惑。
所以两人刚才蹲在这里,就是在观察这些地砖。
“而且这地砖铺得太敷衍了,倒不像是为了重新使用,而是为了掩盖什么。”
秦樾接过话,随即问何萤:“当时警察来了吗?”
“来了,但是是自杀案件,也没有什么好调查,跟家属私下协商解决的。”
“那派出所应该有记录。”
三人立马前往镇上派出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到当年的记录,却只有寥寥几句,那女孩儿是抑郁症导致的自杀。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解释,就连当年参与协商处理的人都没有记录。
不只是严铭和秦樾,就连何萤,都觉得这件事情处理得太草率了。
从跑出所出来,严铭和秦樾重新回到木屋里,对着地板就是一通敲,最终露出原本的地砖。
“老秦,拍照。”
严铭一边抹汗一边提醒。
何萤赶忙将相机递过去。
完成一系列取证,三人又立马赶回市里,严铭已经派了专业的现场勘测同事过去,他们现在是要去找死者家属。
因为知道死者的身份,所以找家属要简单得多。
死者名叫曾欣然,死的时候二十三岁,是家中独女。
找到曾欣然父母的时候,曾母刚出院回家,得知严铭是为了曾欣然的事情来的,顿时红了眼眶。
从二老口中,三人知道了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
曾欣然在镇上有一个男朋友,每个月过去就是为了跟男朋友见面的。
但是直到曾欣然去世,二老都没有见到她所谓的男朋友。
二老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女儿是因为那个男人才患上抑郁症的,但是当时曾母生病住院,生命垂危,曾父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件事情。
而且事发之后,景区给了他们一步数目不小的抚恤金,当时曾母治病需要钱,女儿已经死了,曾父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去妻子了,于是便接受了私下协商,草草结束了这件事情。
“曾欣然生前的东西家里还有吗?”
就在何萤感叹一家人遭遇的时候,严铭突然问了一句。
曾父连连点头,“我妻子对女儿的死一直释怀不了,所以然然的房间一直都没有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