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秦樾,你故意的吧?”
严铭捂着头怒声质问道。
秦樾仍旧不说话,何萤偷看他的时候,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回到家,三人都吃东西,何萤一人煮了一碗面。
“孟雅娴和何启明既然早就知道孟欣不是被陈世贵害死的,也肯定是知道陈世贵的身份的,不然他们不会那么默契且心甘情愿地帮陈世贵,而在这期间,陈世贵越来越信任何启明,才会把视频交给他保管,但是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何启明在笔记本上写下那句话的?”
何启明的死只是一个引子,就像是在地上发现了一缕头发。
你顺着头发一直往下拉,拉出的东西越来越多,谁都不知道有头发的根部到底是什么?
是一颗极具恐怖的头颅,还是一具尸体,还是什么都没有……
但是按照现在案子的进展,严铭几乎可以确定,头发的尽头,绝对有一个大东西在等着他。
秦樾一边吃面一边默不作声地翻看严铭手机里的照片和资料,也不搭理严铭。
何萤也默不作声地吃面,一整天什么都没吃,要不是一口气吊着,早就饿晕过去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严铭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手,“我让人去差了陈世贵说的那家酒吧,监控被人删过了,但是我没有打草惊蛇,安排了一个同事进去摸清楚情况再做决定。”
何萤吃面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严铭。
“孟欣是在哪里被欺负的?”
“就是那家酒吧。”
严铭沉声回道,想了一下,又道:“跟陈世贵之前上班的那家酒吧是同一个老板。”
说着从秦樾手里拿回手机,迅速翻到一张照片,“这个人,叫秦戚超,这人在市里有一定的势力,但是警察到目前为止没有查到任何违法犯罪的证据,当年那起事件之后,他为人低调了许多,做事也变得小心谨慎了。”
何萤看着照片上的男人,仔细想了一下,依稀觉得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
“奇怪,我不记得自己见过他,但是看起来好眼熟。”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严铭却笑了起来,“是不是电视上看到过?”
何萤:“……”
“五年前他资助贫困儿童上学的事情新闻上不是大肆报导过吗?”
严铭一提醒,何萤隐隐又觉得有点印象。
“好像有这回事,我记得当时我们镇上来了不少记者。”
说到这里,何萤突然停下来,瞳孔放大,陷入了沉默。
“想到了什么?”
严铭一副早就料到了一切的表情看着她,开口问道。
“他资助的那些孩子就是陈大哥长大的村子里的孩子。”
何萤沉沉说道。
她就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见过他,那个时候我刚回来,他住在镇上,我跟我们主任一起去接待过他。”
何萤说完抬头看向严铭,想要表达什么,可是一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想说的。
“所以,很蹊跷。”
一直没有开口的秦樾突然开口提醒道。
两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只见秦樾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嘴,看了二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停在严铭身上。
“你不是早就想到了,还要听我说?”
严铭既然在这样引导何萤,就说明他心中明镜似的。
“你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他为什么会将资助对象选在陈世贵住的村子里?五年前,陈世贵刚被抓;还有,陈世贵口中所说的背景很强大的人,有没有可能就是说的他?如果陈世贵怀疑他,出狱后肯定会调查,为什么她又说自己没有调查其他证据?有没有可能是陈世贵还在撒谎,或者……”
秦樾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目光直愣愣盯着自己的两人,继续说道:“秦戚超是在赎罪?如果资助是发自内心的话。”
“陈大哥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应该不会再有所隐瞒了。”
何萤试图帮陈世贵说话,在她看来,陈世贵既然都愿意把自己坚守的秘密说出来,如果再有隐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警察迟早会查到。
“秦戚超资助的那些孩子现在怎么样?”
“全部被接到市里读书去了,分布在不同的学校。”
严铭沉声回道。
“你去核实了吗?”
严铭点头,“调查核实了,确实都在读书,而且个个成绩优异。”
“不过我还是准备明天去村子里再走访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意外收获。”
说到村子里,何萤想到了陈世贵蛮不讲理的养母李翠。
“陈大哥的妈妈会不会阻拦?”
“她要是再敢阻拦我就以妨碍公务为名把她抓起来。”
严铭一提到李翠,显然也来了情绪,可见之前去没少受气。
“先休息,明天再说。”
秦樾没有继续下说去的打算,看向何萤,“你去洗漱,然后好好休息。”
何萤嗯了一声,准备收拾碗筷,却被秦樾一把按住了手,随即看向严铭。
严铭:“……”
睁大了眼睛一脸疑惑地望着秦樾,“怎么了?”
秦樾看了一眼桌上的碗筷,用眼神示意他快去洗碗。
严铭本想继续装傻,只是话还没说出口秦樾脸色就变了,“快去。”
无奈之下,为了不影响两人的兄弟感情,严铭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卷起袖子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抱怨道:“重色轻友,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一面?”
何萤别说得脸颊有些发烫,急忙抽回自己的手,“我先去洗漱。”
等她进去,严铭却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看向面不改色的秦樾,“老秦,不是我没提醒你啊,你这样可不太对,人家现在还没有领离婚证呢,你是不是有点趁虚而入?”
“趁虚而入的人,不是我。”
秦樾冷冷回道。
严铭听得一愣一愣的,正想继续追问,秦樾就直接起身走到路边,屋子掏出烟点燃。
只见他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烟,看着茫茫夜色,俨然一副拒绝跟严铭交流的姿态。
严铭切了一声,骂骂咧咧地端着碗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