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气氛很压抑,压抑得何萤有点喘不上起来。
看到她眼眶一点一点变红,最后泛起泪花。
“欣欣如果没去世,大学也毕业了。”
他终于是开口了,眼里升起一股浓重的悲伤。
“何萤,我之前上班的地方,你爸爸被害前去过,我是听人无意间说起的,但是我翻了所有的监控,都没找到半点线索,如果不是被删了,就是他故意避开了监控。”
何萤木然地站在原地,听着他一字一句说出关于何启明的消息。
“不管你信不信,我也在寻找何叔被害的真相。”
何萤咽了口口水,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了,让严警官进来吧。”
何萤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转性要见严铭的,但是她不敢耽搁,立马转身去喊严铭。
严铭进来的时候陈世贵眼里露出一抹不屑,那种早就看透他的小把戏的眼神让严铭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我刚才说的你也听到了,严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陈世贵是何萤见过的第一个敢在警察面前表现得这么嚣张的人,那种不屑,对于心性高傲的严铭来说,既是挑战,又是折磨。
“我希望你能配合工作。”
严铭沉声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亲生母亲是谁?”
“知道。”
“是谁伤的你?”
“不知道。”
陈世贵对答如流,见严铭眼神里升起怀疑,遂又补了一句:“我得罪了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到底是谁?”
“当年孟欣被害前的视频,你从哪里得来的?”
“一个叫龙三的混混手里。”
陈世贵说完看向严铭,眸子微缩,“他早在一年前就消失了,严警官要是有那个能耐,不妨去帮忙找找,毕竟,我也在找他。”
“我从他那里抢走视频之后,他就是消失了。”
陈世贵又补了一句。
“视频在哪里?”
严铭继续追问。
陈世贵看了何萤一眼,何萤立马避开他的目光。
只见他沉默片刻,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何叔藏起来了。”
何萤浑身猛地一僵,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
“你说什么?”
她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严铭立马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
陈世贵却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眼神反而变得异常严肃,“我没骗你,拿到视频之后,我知道对方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抢视频,就拷了一份,给了何叔,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帮我保管好。”
“你什么时候给他的?”
何萤抢先严铭一步追问道。
陈世贵想了一下,“拿到视频那天晚上就给他了,他们抢走的是原视频,这一年来,我一直在收集证据,想着等我有足够的证据了,就拿着视频去报警,但是没想到啊……”
说到一半,他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这一年来,我除了查到当时欺负欣欣的人是一个背景很强大的人之外,一无所获。”
他恨恨地咬着牙,“对方几乎抹掉了所有的线索。”
“所以你一直没有拿回视频?”
严铭沉声问道。
陈世贵嗯了一声,“那是我最后的线索,放在我身边太不安全了,但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何叔身上去。”
所以何萤根本就不知道何启明跟陈世贵认识,甚至在何启明出事之前,她一次都没有见过陈世贵。
“所以你给我那把钥匙,帮我寻找线索,其实也是为了找那个视频?”
何萤忍不住质问道。
陈世贵不可置否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早已经默认了她的说法。
“何叔到底招惹了谁,我确实不知道,他没有跟我提起过。”
他看向何萤,“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帮你,但是我也要自保,因为我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
从病房出来,何萤背靠在墙壁上,身子缓缓下滑,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严铭迅速分配完工作,正准备离开,看到旁边面如死灰的何萤,想了一下,转身看着她。
“何萤,这是个好的开始。”
他沉声道。
何萤觉得胸口闷得难受,快要喘不上起来了一样。
她不回答,红着眼眶,脑子里一遍一遍过着刚才陈世贵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你先去忙吧,我没事。”
见严铭没走,她无力催促道。
严铭虽然不放心,但是没有办法,他现在必须离开。
等人走了,何萤在门口缓了好久才勉勉强强缓过神来。
刚准备下楼,电话就响了。
何萤接起电话。
只见她脸色倏地沉了下去,立马按下电梯,“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她急匆匆出了医院,却忽略了此时马路对面一辆黑色商务车里,一只摄像头正对着她。
匆匆赶回镇上,老远就看到跟自己打电话的蔡婶。
“哎呀,何萤,你总算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啊,我们是不敢拦啊。”
蔡婶急忙迎上前去,扶着何萤往回走。
“蔡婶,到底怎么回事?”
“镇上突然出现一批工人,根本就没有跟人商量就直接开始拆了,雅娴在镇上就跟你们家关系最好,我担心出事,就赶紧跟你说一声。”
何萤赶到的时候,房子已经拆了一半了。
“住手!”
她大声喝道,扒开人群挤进去,看着一个中年男人正指挥着工人拆房子。
那男人闻声回头看向她,示意手下人继续,“你谁呀?”
“谁让你们拆房子的?”
何萤怒声质问道,“你们征求主人同意了吗?”
“不同意我们能拆吗?”
那男人见何萤势单力薄,语气并不好,“你没事就走远点,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眼看房子就要被拆完了,何萤立马冲上去,站在废墟上,“住手,不准再拆了。”
说着立马拿出手机威胁道:“你们私自拆屋,我已经报警了,赶紧住手。”
身后工人见状立马停下来,害怕闹出什么事,不敢再继续。
“你到底是谁啊,我们都是拿着合同办事的,什么叫私自拆屋?”
为首的包工头见状,瞬间来了脾气,“你要是再妨碍我们,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