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样说，陈大年才勉强收了烟，“那你有事就来找我，我先上班去了。”
“好”
陈大年走后，何萤环顾四周，放下包包，从里面取出一双手套开始从房间角落开始检查。
手电筒照着的地方，连地上的干掉的粘痰都看得清清楚楚。
房间不大，但是一寸一寸地检查起来并不容易。
她一边检查一边收拾何启明的东西，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一直没有时间过来。
最先来的是警察，若是这里面有什么线索也早就被他们带回去了。
可是他们说从这里找到了一本宗教信仰的书，他们甚至开始怀疑何启明的死跟迷信宗教有关，这一点何萤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何启明虽然为人老实，不会算计，但是也没有糊涂到去相信这些东西。
两个小时后，她将何启明为数不多的物品收拾好装进包里，准备带回去。
在往外走的时候无意间发现门后面的角落里有几个烟头，她本来没放在心上，可是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留了个心眼，折回来，蹲下观察那几个烟头。
其中一个已经散掉的烟头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花纹跟其它几个烟头的花纹不一样。
她想了一下，将烟头装起来一起带走了。
这几天她不能把小满带在身边，只得将她留在医院，拖梁城池帮忙照顾一下，同时也请了一个月的护工。
小满身边总得有个人她才能安心去处理何启明的事情。
回到镇上，她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秦樾。
周叔带她进去，立在书房外面，小声道：“先生在开教研会，你稍等一下。”
“好，谢谢。”
何萤等在外面，一边在网上搜索那支香烟的牌子，但是因为太模糊了，根本就识别不出来。
院子里种了两颗紫荆树，正是开花的时节，繁英满树，在古色古香的院落中别是一番景致。
“何萤。”
半个小时候，里面传来秦樾的声音。
何萤啊了一声，就听到他说：“进来。”
何萤推门进去，秦樾坐在电脑前，看向她。
“我来找你有点事情。”
何萤说着上前将装着烟头的塑料袋放到书桌上，“你认识这种烟吗？”
秦樾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你在哪儿找到的。”
“我爸住的工棚里，还有几个其他烟头，只有这一个，跟其他的不一样。”
“黄金叶天叶。”
秦樾脱口而出，“普通工人一般不会抽。”
“多少钱一包？”
“市价一百多，有可能是工头或者管理层的人抽的。”
秦樾解释道，想了一下，又道：“我送去市里检测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线索。”
何萤嗯了一声，“谢谢你。”
“举手之劳。”
秦樾淡声回道，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小满呢？”
“在医院，回来处理我爸的事情，带着她不方便，而且她的身体也经不起折腾，我请了护工照顾她。”
“我准备待会儿去警局看看有没有新的进展。”
何萤在旁边坐下，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我陪你去。”
他说着，合上电脑，衣袖卷至手肘，露出坚实的手臂，沉声道：“先吃饭吧。”
这一次，何萤没有拒绝。
五年来，两人第一次一起吃饭。
“上次你说，你怀疑孟姨的死因。”
何萤低着头沉声说道，顿了一下，又问：“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只是觉得有些蹊跷。”
秦樾语气平静，放下筷子，看了何萤一眼，“她去世前一天晚上，联系了我。”
那是孟雅娴这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找上秦樾。
“你们有联系？”
何萤抬眸，对上秦樾的目光。
秦樾摇头，“没有，她第一次找我。”
直到那个电话打来，他才知道，自己的母亲，还活在这世上。
“她跟你说了什么？”
这些年来，孟雅娴从来没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秦樾沉默片刻，缓缓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没有回答。
就在何萤以为他不想说的时候他却突然开了口：“说想见我一面。”
所以他连夜赶了回来，看到的却是一具已经冰凉的尸体。
何萤看着他此时此刻淡漠的表情，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难过。
阔别二十几年的母子，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心里该有多难过。
“我……”
她如鲠在喉，刚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我去的时候，她侧躺在床上，看着桌上散落的药，死不瞑目。”
最后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何萤清楚地看到他原本漆黑的眸子慢慢升起血丝，红了眼眶。
“也许是不小心碰洒了药，出了意外。”
她实在是想不出有谁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痛下杀手？
而且如果是像秦樾猜想的那样，对方杀了孟雅娴，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
“孟姨的房子？”
她脱口而出，但是很快又摇头否认道：“不可能，这样做未免太明显了。”
秦樾沉默着没有回答。
倒是何萤，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
“先吃饭。”
秦樾提醒她。
吃完饭两人便去了警局。
“秦樾。”
刚到楼下，就看到等在门口的男人，对方一看到秦樾，就连快步走了过来。
何萤停下来，看着迎面过来的男人，她见过他，市里来的警察，严铭。
“你怎么在这里？”
秦樾难得露出笑容，跟对方握了手，开口问道。
“这不发生命案了嘛，局里就让我来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你啊。”
严铭笑着解释道，又看向秦樾身边的何萤，挑眉道：“你们认识？”
秦樾嗯了一声：“对。”
“秦教授是我大学学长，这次回来碰巧遇到，就拜托他帮我一些忙，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关于我爸的案子进展。”
何萤跟着补了一句，极力想要撇清自己和秦樾的关系。
“这样，行，那你们跟我上去说吧。”
严铭没多想，更多的注意力是在秦樾身上。
“都忘了跟你说，我跟秦樾是老朋友了。”
上楼的时候严铭又主动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