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葫芦，是谁给你的？”秦笑棠进门后，将门反锁住了，一脸严肃的盯着风雨谣。
客房里只有一张床，几件替换的衣服。
风雨谣进屋后就坐在了床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审视着秦笑棠，“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炽灯灯光下，秦笑棠和风雨谣彼此对视，眼神互不相让。
良久后，风雨谣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了，“有话就说，别以为你刚刚救了我，就能挟恩相报。”
“胡建军你认识么？”秦笑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风雨谣的眼睛。
胡八爷的大号就是胡建军，风雨谣是八爷的客户经理，向八爷推荐了电影俱乐部的项目，不可能不知道他。
可是，风雨谣的回答，出乎秦笑棠的预料。
“不认识。”风雨谣淡然道。
秦笑棠死死的盯着风雨谣，想从风雨谣的眼睛里看出端倪，可是，他失望了，在这个女人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只有波澜不惊的平静，还有一分不耐烦。
她似乎没有说谎。
但是，这说不通啊！
“这个小葫芦，是谁给你的？”秦笑棠皱着眉头，追问道。
“一个书店老板。”风雨谣道，“东风路转角书店。老板叫李峰，在家里排行第八，所以，在他生日那天，在这个小葫芦上刻了个八。”
“他为什么要把这东西给你？”秦笑棠问道。
“他说这小葫芦能给人带来好运，所以给了我。”风雨谣道。
葫芦，寓意福禄。
风雨谣这话并没有问题。
不过，秦笑棠心里却始终结着一个疙瘩。
这小葫芦，分明和他送给胡八爷的那个一模一样。
书店老板李峰，是怎么一回事？
“我累了，把小葫芦给我，你可以出去了。”风雨谣下了逐客令。
秦笑棠敢肯定，这个小葫芦就是他送给胡八爷的那一个。可是，风雨谣却否认了认识胡八爷，还说这小葫芦是什么李峰送的。
秦笑棠一直在盯着风雨谣的表情，她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说谎。
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波折？
秦笑棠皱眉思索，把小葫芦还给风雨谣之后，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等秦笑棠一走，风雨谣的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她低头摩挲着小葫芦，小葫芦光滑的表面上突然落下了一颗颗晶莹的液体，却是两行清泪，从风雨谣眼眶中无声滑落。
秦笑棠离开房间后，心里充满了巨大的疑惑。和风雨谣近乎摊牌的话语，并没有得到真相，反而让他更加迷茫。
胡八爷和风雨谣的聊天记录显示，两人肯定是认识的，而且，胡八爷还试图策反风雨谣，还把小葫芦交给了她。
那么，风雨谣为什么说不认识胡八爷呢？她在说谎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可她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秦笑棠茫然的目光落在了胜的身上，突然想起了胜刚刚说过的一句话，“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嘴里能有实话么？”
是啊！
他们是一群骗子，骗子不止要骗别人还要骗自己。
风雨谣是不是连她自己都给骗了？
秦笑棠猛然转身，要进去见风雨谣，再找她问几句。
他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胜的声音，“过来打一局。”
“我还有句话没问。”秦笑棠右手按着门把手，往下压，随后，往里推门。
门，没被推开，从里面被反锁了。
“开门，我还要和你说几句！”秦笑棠拍了拍门，大声喊道。
“我困了，明天再说。”风雨谣清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有些不耐烦。
“我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秦笑棠“嘭嘭嘭”砸门，喊话的声音也很大。
可惜，风雨谣房间中再无任何动静。
“别白费力气了。”胜道。
秦笑棠颓然的叹了口气，朝胜走了过去。
胜嘴里叼着烟，右手拿着球杆，眯着眼睛说道：“以后就是自己人了，范程华的事，一笔勾销。”
在范程华事件中，暗夜要将他们两个都处理掉。
结果，是胜帮了秦笑棠一把，让他免于死亡。
当时，秦笑棠曾怀疑过胜的身份，可是，在他向罗天成求证之后，就解开了怀疑。
胜不是自己人。
那他现在重提范程华，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还是意有所指？
“啪”
胜已经码好了球，并开了球。
台球像是天女散花一样散开。
而开球时的撞击声，也让秦笑棠猛的惊醒过来。
他随手抄起一根球杆，通过白球去撞击 9 号数。
9 号球停在了底袋边缘，未进。
“当时你为什么要帮我？”秦笑棠问道。
“我看了你的手机，发现你约了风雨谣，所以和人打了个赌。”胜推动白球，将 9 号数送入袋中，“赌你能不能见到她。我运气不错，赢了 100 块。”
秦笑棠：“……”
合着我的命只值100块钱？
不过，有了刚刚胜说过的话，秦笑棠心里保持着五分相信五分怀疑的态度。
胜把白球推到了10号球后面，直起了身体，给秦笑棠让开了位置。
秦笑棠选好了角度，右手握杆猛的击球，白球从10号数后面跳了起来，打在了1号球上。
“你到底是人是鬼？”秦笑棠问道。
“我是人是鬼，得看你是人，还是鬼。”胜模棱两可的说道。
胜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重重捻灭，弯腰，打球。
“啪”
白球击中11号球，稳稳落袋。
“我当然不是人。”秦笑棠道，“只怕有些人心怀叵测。”
“这句话，该我对你说才对。你费尽心思混到梁宽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胜直起身体，目光锐利如刀，紧盯着秦笑棠。
秦笑棠耸了耸肩，道：“我说过了，我要钱。”
胜“呵”了一声，把目光瞄向了13号球。
“这个球，我送你。”胜用力机打白球，白球和13号球一起入袋。
秦笑棠目光顿时一凝。
13。
代表着不详！
胜把球杆扔下，大步走了出去，一边走，还朝秦笑棠摆了摆手。
看着胜离开的背影，秦笑棠目光冷峻如冰。
胜，是人是鬼？
他不是罗天成的人，会不会是其他人的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