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大街。
了了花店。
秦笑棠下了出租车,火急火燎的钻进花店里。
“何了了,出什么事了?”秦笑棠人还没进去,声音已经先一步传了进去。
花店里的三男一女同时将目光投向门口,投向推门而入的秦笑棠。
何了了如同见了救星一样,大声喊道:“笑棠,他们要收我的铺子!”
秦笑棠站在门口,目光在那三个男人身上扫过,眉头顿时一皱,“你们是什么人?”
“财达贷款公司的。”为首的男人染着一头黄毛,将捏在手里的借款合同在秦笑棠面前亮了亮,“何了了借了我们五十万,现在到期了,我们要收钱。既然没钱还,我们就只能收铺子。”
白纸黑字签的合同,赖是赖不掉的,秦笑棠只是想不通,何了了为什么会借这么一大笔钱!
“三位兄弟,你们无非是求财。这五十万的债,我替她扛了。”秦笑棠看了何了了一眼,把她的债务揽在了自己身上。
黄毛上下打量了秦笑棠一眼,见他这幅穿着打扮,心里先信了三分,“行啊!那就还钱吧!这大热天的,哥几个也不想瞎折腾。”
“五十万现金不是谁都能一下拿出来的,是吧?三天!三天之后,你们来收钱!”秦笑棠道。
“没有现金?没关系,银行卡转账,支付宝转账,就是微信转账都行!”黄毛盯着秦笑棠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该不是没有钱吧!”
秦笑棠尬笑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三天!给我三天时间!反正这铺子就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说是吧?”
黄毛冷哼了一声,道:“三天之后我来收钱,没钱就收铺子!还有,她借的时候是五十万,连本带利要还六十万!”
秦笑棠脸色微微一变,勉强笑道:“没问题!”
黄毛带着人走了。
何了了如同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而她的花店,一片狼藉,那些被她视若珍宝的花花草草,全都遭受了狂风暴雨的洗礼,十不存一。
看着这满目疮痍,秦笑棠不由得叹了口气,“又是因为那个男人?”
何了了苦笑着点了点头。
“你为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他就是个无底洞,你能管他到什么时候!?”秦笑棠情绪激动的吼道,“非得要赔上你这条命才甘心吗!?”
何了了抬头看着秦笑棠,明媚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你说,我能怎么办?看着他被人砍死?看着他被人沉海!?”
沉海!
这是秦笑棠一生中最大的梦魇!
他被人推下山崖,险些就死在海里!
那种孤独和绝望,一步步走向死亡的经历,让他心里生出了难言的惊惧。
看到秦笑棠脸色不对,何了了还当是自己语气太重了,连忙解释道:“笑棠,我……”
秦笑棠抬手打断了何了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铺子卖了。”何了了深吸了一口气,眼神落在那些花花草草上,充满了不舍,“走一步看一步。”
“先不要卖铺子。我来想办法。”秦笑棠道。
“你能有什么办法?那可是真金白银,不是你喝多酒随便吹出来的。”何了了道。
“你别管了。”秦笑棠不耐烦的说道,“我先帮你把这烂摊子收拾了。”
…………
“你这烂摊子,我可不想收拾。”风雨谣摇头拒绝,丝毫不留情面。
组织中有核心八人做事,号称千门八将。
正、提、反、脱、风、火、除、谣。
风雨谣是谣将,专门散播谣言,引诱羊牯入局。
站在风雨谣面前的是李开来,千门八将中另外一位——反将,以激将法等反面方式,诱人入局。
李开来竖起右手三根手指,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对天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风雨谣讥讽道:“这样的话,你没说十次,也有八次了。如果发誓会应验,老天早就一个雷把你劈死了!”
“小舞姐,你就在帮我这一次吧!真的是最后一次!拜托了!”李开来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望着风雨谣。
风雨谣仍然摇头,“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李开来颓然了叹了口气,“小舞姐,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累了,我不想再过这种整天带着面具生活的日子了。”风雨谣道,“等做完这最后一单,我就会去乡下找个地方养老。”
“乡下养老?算我一个。”脱将赵无痕走了过来,笑道,“骗人骗了一辈子,是该找个民风淳朴的地方净化一下心灵。”
“你的心是黑的,怎么净化都没用。”风将陈峰坐在赵无痕身边,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嘎嘣”咬了一口。
“又脆又甜,好吃!”陈峰赞叹道。
“除了吃,你还会干什么?”暗夜嘴里叼着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胜。
暗夜是他的网名,他的真名是王岩,千门八将中的除将,负责讲数以及善后工作。
胜本名张胜,是千门八将中的火将,负责武力解决事情,又被称为打手。
千门八将已到六位。
提将沈无尘还在理顺整体计划,只有正将梁宽未到。
正将,千门八将中的领袖,也是整个局的主持者。
门外骤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夹杂着拐杖落地的“咚咚”闷响。
一个身体纤弱的中年男人缓步走了进来,脸色十分苍白,嘴唇却泛着异样的红色。
他时不时的轻咳一声,整个人如同风中垂柳,似乎随时都会倒地不起,充满了一种病态的气息。
但是,他的眼睛明亮而有神,眼睛虽然不大,却好像刀子一样直刺人心。
人站在他面前,就像一件件被扒光衣服似的,毫无秘密可言。
即便是和他朝夕相处的这几个人,也同样是这种感觉。
又敬又畏。
“宽哥!”
六人齐声喊道。
梁宽坐了下来。
其他人这才坐下。
“无论你们去乡下养老,还是去国外旅行,我都不拦着。做完这一单,咱们就散伙。”梁宽缓缓说道。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且气短,说完一句话,需要缓上片刻,才能说后面的话。
“无尘的准备工作差不多做完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梁宽刀子一样的目光从六张脸上一一扫过,“谁要是掉链子,别怪我家法处置!”
六人心头齐齐一凛,齐声应是。
“小舞,帮阿来把他的烂摊子收拾一下。”梁宽喘了口气,说道,“还有你们,一个星期之内,把手头上的事情都处理干净。全力应对这最后一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