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亦步亦趋的跟在聂诀身后走进病房,因为记挂他说的代价,也没注意到他突然停下来,“砰”的一下撞上他硬实的后背。
“啊……”
摸着被子撞疼的鼻梁,叶一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三少,你停下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的鼻梁都要被撞断了。”
聂诀转过身,扬唇揶揄:“你的鼻子是塑料做的?这么容易就撞坏。”
“什么塑料,我的鼻子是原装正版,三少别见多了假货,就把珍珠当成鱼目。”
“是吗?那我得好好验证一下。”
聂诀迈步逼近,伸手就要碰她的鼻子,吓得叶一连连后退。
“不劳三少费心。”
瞅着她戒备的神情,聂诀脑中闪现过她刚才她在元艺涵病房大言不惭的样子,再看她现在怂的像只鹌鹑一样,不禁觉得好笑。
“言归正转,你不是会画画吗?”
叶一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但她还是点头道:“会,怎么了?”
“画得怎么样?”
“达到办画展的资格。”
不是她在吹牛,她书穿前那可是一家大型动漫公司的主设计师,拿奖拿到手软,在公司她说好,连老总都不敢说不好。
“林玉卿是亿辰集团漫画部的总监,我要你把她拉下台。”聂诀说。
什么?
让她把林玉卿拉下台?
叶一惊愕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怎么,做不到?”
聂诀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脸上流露出耐人寻味的笑。
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叶一蹙眉道:“我需要一个理由。”
“你就当作它是刚才给你留脸面的代价。”
“这个代价有点大。”
“大吗?”聂诀俯身,含笑盯着她妩媚的脸,指尖轻挑起她的下颚,说:“我可不是谁的脸都会给的。当然,你要是做不到,可以直说。”
叶一知道这是他的激将法,但还是被他刺激到了,她不服输的挑眉:
“能不能做得到,要试了才知道。”
“就等你这句话。”
柔软的指腹在她红唇上轻轻一划,聂诀眼神幽深的凝视着她。
近距离的接触,再加上他这轻佻的举动,叶一身体瞬间一僵,身上就像有电流滑过一样,不禁一颤。
感觉到他的逼近,她连忙拍开他的手,脚往后退了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为了不让场面陷入尴尬,她低头说道:“就算我愿意一试,也得林玉卿肯让我进她的部门。”
林玉卿现在对她恨之入骨,恨不能把她大卸八块,她给自己和聂明出气,怎么可能会答应让她进公司,而且还进她的部门,除非她的脑子被驴踢到。
“那就看看你的戏要怎么演?”
聂诀迈步走到沙发落座,然后对叶一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坐。
叶一回了他一抹浅笑,径自走到病床,脱鞋坐上去。
聂诀也不强求,扫了她双臂的伤口,说:
“医生说你的伤恢复得很不错,后天拆完线就可以出院。叶娇娇的事,是要我给你安排,还是自己安排?”
叶一正疑惑着他说的戏是什么戏,听他这么一问,她算是明白过来了。
他是想借着这次的“狼事件”把她推进漫画部,也就是说,事情就算和林玉卿没有关系,也必须有关系。
难怪他刚才说要看她怎么演这场戏,这聂诀在商场上“火阎罗”的称号,果然不是白得的。
“自己的帐,当然要自己算才解气。”
“行,那你需要做什么,让路时给你安排。”
话说完,聂诀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叶一喊住他,说:“三少,这买卖不公平。我帮你把林玉卿拉下台,你得到整个漫画部的掌控权,我却只得一个面子,我也太亏了吧。”
聂诀双手斜插着裤兜,缓缓转身,阳光透过旁边落地窗的玻璃照在他修长的身躯上,衬得他更加挺拔,让原本就俊逸不凡的他,更加光彩夺目。
他看着叶一,唇角微弯:“你是唯一一个敢和我讨价还价的人。”
“所以呢?”
叶一媚眼含笑,无所畏惧的和他对视,仿佛吃定他一定会妥协一样。
“亿辰集团的漫画部不是简单的漫画部门,它的业务包括出版、影视、动漫等业务,能在里头站稳脚跟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每部作品是Pass还是留,都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身为部门总监更有权利决定一部戏的主角阵容。如果你能把林玉卿拉下台,到时你想谁就能捧谁。”
叶一不是傻子,何况聂诀还把话说的这么清楚,她要是再不明白,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不过,这个难度可不是普通的大,就算她侥幸的把林玉卿拉下台,可部门里的那些精英她又该怎么收服?
林玉卿当了这么多年的总监,自然有她笼络人心的手段,想在不动根本的情况下,让他们为她所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想到可能面临的一系列问题,叶一就开始犯愁。
等她抬头的时候,聂诀人已经离开病房。
三天后,叶一伤口拆线的日子。
因为聂诀让人给她用的都是最好的药,再加上她本身体质不错,伤口恢复得特别快。
但是,元艺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虽然俩人用的是一样的药,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第五天的时候,她原本结痂的伤口突然发炎化脓,最后不得不拆线重新处理。
叶一得知消息后,又担心又气愤。
出院后,她顾不上回家消息,第一时间就让人把叶娇娇绑到了海天庄园。
“三少奶奶,叶小姐给绑来了,也听你的吩咐把她关在笼子里和狼并排放着,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
叶一倚在沙发上,眼睛微合,听到路时的汇报,慵懒的掀开眼皮,“其他人到了?”
“还没有。”
“那就先让叶娇娇和狼再独处一会,反正隔着笼子,咬也咬不到她。”
叶一的气就像在跟对方谈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样,云淡风轻,完全不以为意。
路时是聂诀身边的老人,自然也是个精明的主,听她这么说没再多问,转身就退出包厢。
包厢的门关上后,叶一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给元艺涵发去一条微信:“想看戏吗?”
信息发出去后没多久,手机噔一声响,是元艺涵的信息。
她回了一个字:“想!”
叶一放下手机,唇角微勾,眼睛望向身后窗外,听着外头时不时的尖叫声,眼底划过一抹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