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叶一没反应过来,一条黑影掠过,死死的把她压在身下。
是狼。
它张着嘴,尖锐的獠牙在昏暗的夜光中狱如恶魔的手,闪烁着让人窒息般的恐惧。
完了,看来今晚她真的要横死在这里了。
力气的流失,让叶一绝望的闭上眼睛。
看到这一幕,元艺涵惊声大喊:“叶一……”
话音刚落,旁边的狼立刻向她蹿过去,把她团团围住,吓得她瘫软在地。
死亡的气息,深深的笼罩着整个仓库。
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砰”的一声巨响,被人推开。
皎洁的月光斜照了进来,映在叶一和元艺涵身上,满身是血的她们就像刚从炼狱爬出来的鬼一样,阴森可怖。
叶一听到动静,缓缓张开眼睛,没等她回头看清怎么回事,压在她身上虎视眈眈的狼,身体突然一软,倒地不起。
“叶一……”
伴随着脚步声的传来,她听到了聂诀急切的声音,绝望的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他来了!
感觉身体被人抱起,叶一强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气若游丝地说:“你终于来了!”话落,她头一歪,在聂诀怀中昏死过去。
“叶一……”
聂诀脸色骤变,抱起她匆匆向外走。
因为失血过多,叶一被送进医院后,就一直陷入昏迷。
醒来时,已经是第四天的中午。
刚睁开眼睛,叶一就看到聂诀坐在病床边,她轻扯了下干涸的唇,低不可闻的喊了句:“三少……”
“醒了!”
察觉到病床上的动静,聂诀眸光微抬,看到睁着眼睛,有些浑噩的叶一,凉薄的唇勾起了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我给你叫医生做一下检查。”
话落,他起身按响病床上的床铃。
叶一转动眼睛环扫了下周围的环境,问:“我在医院?”
“不然呢?在地狱?”
聂诀坐回到椅子上,长腿交叠,交握的十指扣在膝盖上,深邃的眼睛紧紧的凝视着她惨白的脸,脑中闪现过三天前他从西郊废弃仓库里头把她抱出来的情景。
满身的鲜血,就像从血池里打捞上来的血人一样,双臂伤口深可见骨,让人触目惊心,十分恐怖。
不过,最叫他意外的是路时后来的回报。
他说除了门口被他们打死的独眼狼外,仓库里头还有一头死掉的母狼,那头狼是被开膛破肚的,死状惨不忍睹,而杀害狼的凶器就是插在独眼狼上军士刀。
这个女人,真的叫他意外。
看着娇柔,没想到竟还有这般狠辣的一面,看来他真的没有选错人。
“能看到三少,说明我还在人间。”
叶一虚弱的笑了笑,手微微一动,瞬间一阵锥心刺骨的疼,让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啊……”
“你伤得很重,如果不想双手报废,最好别乱动。”
聂诀出声提醒。
听他这么说,叶一不敢再动,想到同样重伤的元艺涵,她看着他,问:“三少,你把我救出来。艺涵呢?她怎么样了?”
“死不了。”
聂诀语气淡淡。
叶一:“……”
她当然知道她死不了,她可是她用命救下的,她要是死了,她也不用在这里问他。
“她的伤比你轻得多,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吧。”斜了眼叶一两只缠着厚厚纱布的胳膊,聂诀眸光一沉:“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
“开始不知道情况,对方又威胁不许通知任何人,我就想先去探一下情况再给你打电话,谁知道关键时刻,手机没电。
不过,我让大白去通知你了。对了,大白有没有找到你,不会走丢了吧?”
提及大白,叶一话里带着几分怨气。
如果不是大白跑走时那一声叫,她也不会那么快被他们给发现。
臭大白,回头她一定饿它几顿。
“它比你还机灵。”聂诀没好气的轻哼一声,转身给她倒了杯水,插上吸管,把杯子递到她面前:“喝点水。”
叶一确实有些口渴,偏头咬住吸管,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然后才抬头对聂诀道谢:“谢谢。”
聂诀放下杯子,问:“知道是谁做的吗?”
叶一歪头想了想,说:“我记得为首的男人说是聂家二少奶奶。”
“林玉卿?”
叶一颔首,说出自己的判断:“但我觉得不是她。”
聂诀剑眉轻挑:“为什么?”
“三少杀人会自报家门吗?很明显,这是栽脏。”
叶一解释。
聂诀却不这么认为:“那倒未必,说不定她故意让人这么说,转移注意力。”
叶一语塞。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论动机,论实力,没有人比得上林玉卿。
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她不是幕后的人。
但如果不是她的话,会是谁呢?
“你好好休养,这件事我让路时去处理。”
聂诀起身,朝外头望了眼,见医生还没来,伸手又按了一遍床铃。
叶一眸光微抬:“三少打算怎么处理?”
聂诀低头看着她,开口反问:“你想怎么处理?”
“十倍奉还。”
叶一眼底划过一抹狠辣之色。
对方这么想要她的命,她要是不让她见识一下她的手段,真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拿捏。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怎么样?”
聂诀唇角微勾,邪魅一笑。
叶一笑道:“再好不过。”
俩人说话间,房门被人推开,医生带着护士走进来。
生怕自己的迟来会得罪聂诀,为首的医生连忙说:“三少,三少奶奶,刚才在隔壁给元小姐换药,所以来迟,真是对不起。”
叶一闻言,开口问:“元小姐的伤怎么样了?”
“比起三少奶奶,元小姐的腿伤算是轻的。不过,没十天半个月也是下不来床的。”医生说。
“她要十天半个月,那我岂不是……”
叶一垂眼看下受伤的胳膊,想到要在病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人都要晕了。
“三少奶奶肯定是不用的,您伤的是手,只要拆线了就可以出院。”
医生走上前,先给她做了个身体检查,然后拆开双手的纱布查看了一下伤口的愈合情况,“恢复得挺好的。”
“会妨碍画画吗?”叶一问。
“没伤到骨头,不妨碍。”医生答。
叶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医生检查完,转身唤来护士,让她换药。
护士不敢耽搁,迅速走上前,帮叶一的伤口消毒换药,而后跟着医生离开。
偌大的病房再次剩下聂诀和叶一俩个人。
聂诀摸出手机给路时打了个电话,让他给叶一安排一下午餐。
挂断电话后,他想到叶一刚才问医生的话,好奇的问了句:“你会画画?”
“不像?”
“不像。”
聂诀回得十分干脆。
这画画的人大部分是那种性格沉静如水,自带淡雅气质。
而她,举止娇媚,性格凉薄,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会吟诗作画的人。
叶一不怒反笑:“三少,有句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斗量。”
“见过不要脸的人,却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
聂诀不客气的吐槽,但看她的眼神却不自觉的带着几分欣赏。
叶一转动眼珠望着天花板,毫不在意地说:“脸既不能吃,也不能当钱花,我要脸干什么?”
“知道你厚脸皮,不用一再强调。”
叶一皮笑肉不笑地说:“三少,你别说得好像自己的脸皮很薄一样。”
放眼整个云城,她敢说,聂诀要敢承认厚脸皮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聂诀剑眉轻挑,一个冷眼扫过去。
叶一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迅速的闭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