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容霜突然收到廖霞的邀请,邀请她这周末回去聚餐。
她惊出一声冷汗,深夜12点12分,她下床游荡,喝水,上卫生间,回来再检查时间,12点22分,她确认没做梦。
半夜的廖霞消息,有股来自阴曹地府的阴森可怖氛围。
她生怕有诈,联系岳麟问明白。
“大晚上,你妈突然给我发w信,说邀请我这周末回家吃饭,你也收到吗?”
对方被吵醒,带着浓重鼻音回:“不奇怪,我妈今晚去参加柯盛的周年庆宴会,人应该刚回来。”
柯盛?容霜静下心来回忆,是舒婳她家产业,直觉告诉她,其中关联不简单。
“你要是不想马上答复,可以明天再回她也行。”
“那答应她不?”
对方没有犹豫:“当然,估计有事商量,你也正好听听。”
“但记住只是初步,不到最后,事情都没有定数,不管她和颜悦色也好,咄咄逼人也罢,你放宽心,别跟年过半百的人计较。”
说白,还是老话术,牺牲她一个人,幸福他们全家。
容霜不屑冷哼:“你怎么不让你全家对孕妇友好些?”
“以前可以,现在不行,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谁给我气受,我就怼谁!”
“行行行!我到时为你保驾护航,你别生气。”对方急得把头皮抓烂。
挂断电话,气了一宿没睡,容霜睁眼到天亮。
……
转眼间,受刑的日子已经来临。
容霜面对镜子整理服饰,顺带用眼线笔把眼梢画翘,营造清冷疏离的凌厉气场。
如果舒婳不在场,这次家宴再难堪也难堪不到哪去。
一旦舒婳在场,又成围堵之势,虽有大猪蹄子口嗨保证,但终究还得靠她自己。
无论如何,她今晚一定要亮剑,拯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中。
正是热血澎湃之时,门铃响起,容霜泄了口气,阻碍她展现飒爽英姿的,正是那只可恶的大猪蹄子!
容霜不情不愿去开门,门一开就被大手揽住腰,对方热唇紧贴过来。
他推着她进屋,恰是浓情蜜意,她皱紧眉头推开他,嗔怪:“我的口红花了。”
“花了再补呗。”岳麟轻佻勾笑,幽暗深眸泛出迷/离光芒。
容霜可没心情和他打情骂俏,她绕过他,淡漠抛下一句:“等我一会,马上就好。”
岳麟在身后打趣:“完了,我脾气不好,你也生性暴躁,咱孩子以后怕是只短手霸王龙。”
孩子?呵!容霜关上房门之前扬给他个讥笑,讽刺满格。
临走之前,她特意带上两件衣服和简易化妆包。
岳麟低头瞧了眼,喜上眉梢:“带上衣服是准备今晚在那边睡?”
容霜打开妆镜,若无其事检查妆容,漫不经心说:“有孕在身,不想奔波劳累,今晚要是拖得很晚,我就不回去了,在那边睡呗。”
她放下妆镜,黑翘睫羽微颤,闪着润眸,送他秋波:“你不留下来睡吗?”
他舔/舐嘴唇,笑意更深,怒涨情/欲兜不住,凑到她耳边暧昧绻缱地呢喃:“我走了谁给夫人暖床,半夜掉被子,谁给夫人盖上,我当然要留下来伺候夫人。”
她笑笑,手指头轻轻推开他胸膛,柔中带刚告诫:“今晚不可动手,切莫发情哦。”
“不急,等胎儿稳定再说,只是很久没抱着老婆大人睡觉,好想重温。”“油嘴滑舌,开车吧。”
车稳步停在庭院,下了车,容霜一眼看到熟悉的车牌,她煞有介事用眼神责问岳麟,大猪蹄子低头蹭着鼻尖,掩饰尴尬。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小声解释:“我已经和她沟通过,后续往什么方向发展,我很难把控,但我肯定会维护你和孩子的利益。”
意思是,他象征性提一嘴,但最终决策权不在他手里,稍加点压力,他就会妥协,关键时刻还得她自己支棱起来。
容霜打掉妈宝男的手,自己昂首挺胸走进去。
大厅不见舒婳,也不见廖霞,应该跑楼上去,等会打包一起下来。
她已经想到那窒息画面,恰似晴儿扶着老佛爷的手居高临下仰望自己,盛气凌人。
所以她直接冲上二楼回房,放好包裹,等着佣人提醒她下楼吃饭。
不久,有人敲门,“太太,老夫人叫所有人集合。”
老夫人?她稍愣几秒,满口答应。
岳家基本是廖家说了算,老夫人因为身体原因,很少出席家宴,除非事关岳家大事。
密集心跳快蹦到嗓子眼,战斗号角已经吹响,她稍作调整,落落大大出门。
下楼,大厅沙发人满为患,正如她所料,舒婳紧贴廖霞坐下,很久不见的老夫人坐她们对面。
她成为全场焦点,每次踏楼,就吸引一两个人注意,直到所有人齐刷刷望向她。
她努力控制表情,手心攥满汗液,早知道这么社死,她不如看着舒婳和廖霞下楼摆官威了。
最后一级,她刚伸脚,一副苍沉嗓音精准击中她神经末梢。
“霜儿这肚子没啥变化,多少个月了?”
她浑身僵硬一滞,落脚颤动,险些崴脚,待身心彻底稳定,她抬头朝老夫人淡笑:“两个月了。”
“好,两个月。”老夫人点头,转眼对着廖霞说笑:“你看,你之前天天催,孩子不来,没催她了,孩子自己来了,这叫欲速则不达。”
“唉,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廖霞直接表露内心想法,不加掩饰。
老夫人似笑非笑,略为浑浊的眼仁光芒讳莫如深,没认同也没反对。
“吃饭吧。”一如既往由廖霞主持,大家按部就班走向餐桌。
桌位安排是场宫心计,廖霞目中无人霸占长辈位,把老夫人挤到自己右手边,她的左边留给舒婳,岳望被安排到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一脸沉黑,廖霞还打算让岳麟坐到舒婳身边。
戏剧性一幕出现,容霜不请自来,直接拉开舒婳旁边的椅子,自行坐下,将岳麟和舒婳隔离开。
老夫人一扫脸上阴霾,喜上眉稍,轮到廖霞黑脸,凝重得像块吸水抹布,稍微一挤就出水。
容霜若无其事地夹着小菜,一心不闻身外事。
她早已看出端疑,除了她和廖霞的硬战,又开辟新的战场,老夫人VS廖霞。
倒没说老夫人是自己人,会倾向她,不过老夫人早就腻烦了廖霞的嚣张气焰。
亲生儿子的话事权被媳妇抢了去,母子两人从主位退至客位,事事看廖霞脸色,老夫人意难平,敢怒不敢言。
岳家阴盛阳衰,男人们低头吃饭,不敢多言,婆媳妯娌登台唱戏。
舒婳未曾上位,没有话语权,岳荞疯疯癫癫,说不到点子上,亦无话语权。
就剩她和廖霞、老夫人可以撑场。
先让老夫人和廖霞火拼,待老夫人/体力不支,她便接棒上场与廖霞博弈,省下不少精力。
不知谁暗中敲响铜锣,巨响后,几道剑光穿梭,台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