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满瞪着她的安听玉。
她有预感,之后的路程必定会不得安生。
马车启程,车队浩浩荡荡出了京城。
路上,安听玉始终盯着夏盈初,时不时皱眉。
“我怎么瞧你这么眼熟?”
想到先前的恩怨,夏盈初呵呵一笑,打着马虎眼道。
“想必我这人容貌与多人相似,所以才让安小姐有如此错觉吧?”
油嘴滑舌。
安听玉哼了一声,继而亲昵往李陵瑾身边靠了靠,也不避讳,摆出正妻的架势继续质问。
“殿下此次南下是为正事,为何要带上你一个女子?你与殿下是何关系?”
夏盈初瞥了眼依旧没动静的李陵瑾,暗骂了几句。
安听玉好歹是李陵瑾带过来的,李陵瑾就这么闭着眼,不管不顾了?
这个死男人果然一遇到麻烦就装死。
既然他这么想当甩手掌柜,她便送他一份惊喜。
夏盈初忽然娇羞低下头,面颊微红。
“安小姐有所不知,我与殿下其实早就……殿下舍不得我,所以南下便将我带上。”
什么?!
安听玉当即坐不住了,不可置信的瞪着夏盈初,目光恨不得将她戳出一个洞来。
这贱 人竟已经与殿下行男女之欢了?
而李陵瑾嘴角抽了抽,终于幽幽睁开眼。
“若是话太多,我可以让人另外为你安排辆马车。”
夏盈初眼尾微挑。
“求之不得,殿下现在便安排吧,反正我坐在这辆车里也不舒服。”
“……”
这女人究竟是有多么不待见他?
李陵瑾抬手揉了揉略显酸痛的太阳穴,随即掀开车帘。
“清风,重新腾出一辆马车,安排安小姐过去。”
夏盈初意外,而安听玉当场傻眼。
她连忙抓住李陵瑾的衣袖,楚楚可怜撒娇道。
“殿下,我一个人坐马车实在有些害怕,再说了,要离开的不是她么,为何殿下要赶我走啊?”
李陵瑾默默抽出衣袖,语调冷淡。
“安小姐若不喜欢,大可以现在回去,我从未逼你随我出来。”
安听玉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满腹怨气去了另一辆马车,下车之前甚至狠狠剜了夏盈初一眼。
这贱 人同殿下讲话口气如此随意大胆,可见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殿下为了这贱 人,竟然将她赶走,等寻到机会,她绝不会放过这贱 人!
夏盈初瞥向气定神闲的李陵瑾,无语翻了个白眼。
“你本就对她不满,何必拿我当挡箭牌?”
这男人明面上是向着她,实则是借机将安听玉赶下车,并让安听玉就此恨上自己,他也能成功隐身。
若回头真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陛下也只会知道堂堂太子殿下是为了另一名女子将太师之女赶下车,陛下只会注意到她,认为她是红颜祸水,并不会过多在意太子的行为。
从遇到这男人的那一刻开始,她时刻都被拉去垫背。
李陵瑾抬起眼皮,疲惫向后靠了靠,缓缓呼出一口气。
“我如此舍不得你,又怎会拿你当挡箭牌?”
夏盈初一噎,险些将怀里的银针射出去。
这狗男人,居然用她的话来赌她,她若是真和他计较,岂不是就成了傻子了?
不过……
此时借着马车外透射 进来的光线一瞧,夏盈初明显发觉李陵瑾眼下的两团乌青,想必这三日来,他未曾睡过一个好觉。
虽说她提供了治理计划,可治理工程繁琐复杂,需要不少前期准备工作,李陵瑾虽可恨了些,可身为太子,他却是负责的。
一路无话,车队很快过了京城边界,来到武安州,李陵瑾吩咐就地扎营,休息一日再出发。
休息时,李陵瑾依旧待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夏盈初则前往河边装水。
没过多久,水面倒映出身后一道身影。
“敢和我抢殿下,你去死吧!”
恶毒怨恨的咒骂声响起,夏盈初刚看清那人的模样,背后便冲来一股力。
就在安听玉以为自己要得逞时,忽然手腕被夏盈初抓住。
怎么会这样!
这贱 人反应怎么这么快!
安听玉还未来得及喊出声,整个人便被甩到了河里。
“啊!”
惨叫声响起,吸引来不少士兵的注意力,连马车之中的李陵瑾也听到动静,下车快步走来。
“救命!救命啊殿下!殿下您快救救我!”
此刻安听玉正狼狈的在河里扑腾着,她也顾不得形象,害怕得朝着李陵瑾大喊。
李陵瑾瞥了眼河边惬意看戏的夏盈初,眉心微跳,他立刻吩咐手下救人。
很快,安听玉被拖上岸,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颊上,衣服更是沾满了河里的泥污。
低头瞧见自己这副模样,她猛吐了几口水后,立马扯开了嗓子指着夏盈初控诉。
“殿下,她太过分了!我不过是同她开个小小的玩笑,她竟然把我推到河里去!她这是故意想杀了我!这样心肠恶毒之人绝不能与我们同行!”
她从小到大还未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今日之事必定不能善了!
夏盈初觉得好笑。
“若非你有意杀我,又怎会自食恶果?安小姐,您虽然是太师之女,却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吧?”
“我没有!”
安听玉颤抖着肩膀尖叫,似乎是怨念上头,她抽出一旁士兵的宝剑直指夏盈初。
“我告诉你,今日 我受此侮辱,若是消息传出去,我在京城的名声便毁了!你若不向我下跪道歉,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众人被这架势吓到,李陵瑾沉了沉脸,主动上前将安听玉手里的剑夺走。
“殿下!”
安听玉惊了,几乎哭腔喊出声。
但李陵玉并未理会,只将外袍解下,披在安听玉肩上,冷眸扫过众人。
“我……”
安听玉不甘心,还想再说些什么,已经在李陵瑾的示意下,被婢女扶走。
众人被遣退后,河边只剩下夏盈初和李陵瑾二人。
“你这么对她,你就不怕她再心生怨念,暗地里又对我下手?”
夏盈初懒散靠在树边,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男人。
想必李陵瑾也拎的清楚,他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还未过问,便毫无条件向着自己。
只是安听玉那边可就不好哄了。
李陵瑾没说话,只慢步走近,待到两人距离只剩下不过半米时,他突然抓住夏盈初纤细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