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娟受伤,跌入池塘的事情,已经在整个院子里面传开。
安听玉再怎么不情愿,再怎么恐惧,也必须得装模作样的赶来看看。
此时,她刚刚进门,就听到了夏盈初的这句话,心中咯噔一声。
跨过门槛儿的时候膝盖发软,要不是侍女搀扶住的话,兴许会直接摔倒。
看着侍从们面面相觑,有的人甚至到云娟的附近仔细检查着,安听玉心中越发慌乱。
脑子一热,嘲弄的话便脱口而出。
“我说夏姑娘,你是不是总觉得,一旦发生意外就是有别人害的啊?还是说你巴不得我们这个院子里面出现什么事儿?”
“你这个是什么心理啊,自己扭曲了,是不是总觉得有人要害你?”
原本夏盈初只是怀疑,可此时看到安听玉这么强烈的反应,她心里已经有些眉目了。
拿出一颗药丸,喂给云娟吃下后,夏盈初站起身。
见安听玉走到近前,她轻笑了一声,眼中带着几分嘲弄。
“毕竟做事情是一回生二回熟,这被害这种事儿也一样,之前我有那么多吃亏的教训,可不要提防点儿。”
“我是生怕有些人的手,伸得太长了,害我的本事没有了,就开始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了,安小姐,你说对不对?”
看着安听玉羞愤恼怒的样子,夏盈初脸上的冷笑愈发明显。
“毕竟这人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长点心思为好。”
夏盈初这话是就事论事,同样也是试探。
试探安听玉,试探在场的侍从们。
毕竟她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云娟这件事情是人为的。
只是,这说者有一点点意思,听者却招架不住了。
以为夏盈初这话就是在点自己,以为是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安听玉轻哼了一声,一甩长袖,转身离开。
看着这人的背影,夏盈初的眸子轻轻眯起,带着几分冰冷寒光。
与此同时,已然去忙着政事的李陵瑾,正在书案后翻阅着一些书简内容。
就见一个侍从踉跄地跑了进来,满头大汗。
“殿下,出事儿了!”
侍从一边用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磕磕绊绊的开口。
“这誉县有许多百姓们突然生病了,呕吐,而且还高烧不退!”
“先前您不是差人,安顿了不少百姓去城东那边的庙中取暖吃饭么,现在那儿的情况最为严重,而且还有不少人已经昏迷了!”
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李陵瑾伸手揉了揉愈发疼痛的眉心,让侍从退下之后,叫来了清云。
“去将此事,告诉一声夏姑娘。”
“是,属下这就去。”
清云立刻跑去云娟的房间,将目前城中百姓的情况,跟夏盈初讲了一番。
孰轻孰重,夏盈初还是分得清楚的。
虽然很挂心云娟情况,可百姓们那边要是闹大了,他们谁都活不了。
安排了两个还算是乖巧的丫头,在云娟的近前伺候后,她跟清云立刻赶去了李陵瑾的书房。
从云娟的住处,到李陵瑾的书房,且有一段路。
过程中,听到下人们谈及坊间的情况,夏盈初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这些症状,情势,最要紧是突发性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水患引发的瘟疫,毕竟能这样快速的扩散。
片刻后,等夏盈初到书房跟李陵瑾碰头,两个人迅速商议了一下,目前的情形和对策。
看着门口,清云已经开始召集手下的人,夏盈初知道,李陵瑾这是要去外面查看查看,便直接率先开口要求。
“我也要去。”
“你还是留守在这里吧。”
像是预料到夏盈初会提出这个要求,李陵瑾的拒绝,几乎是想也没想的直接开口。
“现在外面的情况还不定是怎么回事儿,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彻底好,接连又折腾了两三日,我怕你受不住。”
“你就先安生在这里等着消息,有任何问题的话,我会让人回来告知你。”
一向寡言的李陵瑾,此时竟然一股脑说出这么多话。
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夏盈初的心间泛起丝丝甜意,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李陵瑾,你要清楚你的地位是什么,现在的这种局势,最需要就是有一个人坐镇,而这个人也只能是你。”
“你别忘了,我是懂医学的,我会保护好自己,而且百姓们的情况,我也会比你更了解,你留下才是最好的安排。”
对上夏盈初澄澈的眸子,李陵瑾握紧拳头,眉宇间有明显的担忧。
他当然知道,夏盈初这话是合理的,是最好的安排,只是他不忍心罢了。
一边的清云已经打点好人数,他走进来,对着李陵瑾一拱手。
“殿下,夏姑娘说得对。”
“您放心,属下会保护她的安全,绝不会出事的。”
话都说到这里了,李陵瑾也不想再继续矫揉造作,不能耽搁时辰,同意的点了点头。
等夏盈初带着清云以及一众人离开了住处后,率先去了医馆,查看那些生病的百姓们。
而在迈入医馆的一瞬间,听见里面传来的哭喊哀嚎声,夏盈初突然有些心中发慌。
有的时候,天灾来了,他们用尽办法,都觉得是很滑稽的举措。
郎中此时已经跑了出来,脸上满是汗珠,累得嘴唇都没有颜色了。
“姑娘,您怎么来这儿了?这地方可危险呢!”
夏盈初和李陵瑾在县城内这么多时日,百姓们基本上都认识这两张脸。
夏盈初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垂眸看着身边的一个女人,二话不说地捏住她的手腕,进行把脉。
“姑娘,老朽已经把过脉了,还是看不出个什么,就算是瘟疫的话,也是以前从未见过的状况,这太可怕了……”
郎中一边跟夏盈初交代情况,一边叮嘱自己的徒弟去熬煮煎药。
而等夏盈初给这女人把完脉之后,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这个脉象,看上去像是得了瘟疫,但要说是中毒导致的,也未必不可能。
难不成,这其中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