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川，沉浸在这种，实力飞速提升的快感中时。
“叮！”
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这一次，不是任何契约对象的突破。
而是一条，来自系统本身的，冰冷的，数据化的警告。
“警告！”
“检测到宿主在短时间内，实力提升速度过快，根基出现轻微不稳。”
“警告！”
“检测到宿主过度依赖系统返还，自身武道意志出现停滞风险。”
“建议宿主，立刻进行一场，高强度的，纯粹的，不依赖任何天赋与血脉的，武道对决。”
“以巩固根基，锤炼意志。”
“否则，将对后续的修为提升，产生不可逆的负面影响。”
一连串的警告，让沈川瞬间从那种飘飘然的感觉中，清醒了过来。
他愣住了~
系统……竟然还会发出这种警告？
根基不稳？
武道意志停滞？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从六品，到七品巅峰。
他用的时间，太短了。
短到，几乎是坐着火箭上来的。
这其中，绝大部分的力量，都来自于系统的返还，来自于那些契约对象。
他自己的努力，他自己的修炼，在这种坐火箭一般的提升速度面前，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这就像盖一栋摩天大楼，地基还没打牢，楼层却已经盖到了云里。
看起来很高，很雄伟~
但一阵风，就可能，让它彻底垮掉。
沈川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给浸湿了。
他差一点，就迷失在了这种，不劳而获的力量之中。
他站了起来。
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需要一场战斗。
一场，不依靠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只依靠拳头，只依靠最原始的战斗技巧和意志的，战斗。
他推开门，朝着训练场的方向，大步走去。
……
“神魔”训练场。
萧若雪，早就等在了那里。
她换上了一身，最简单的，灰色的紧身训练服。
她没有拿剑。
她只是静静的站在训练场的中央，闭着眼睛，像一尊完美的冰冷雕塑。
她听到了脚步声。
她睁开眼睛，看着那个走进来的男人。
“你来了。”
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来了。”
沈川的声音，同样平静。
两个人，没有再说任何废话。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那是一种，对战斗，最纯粹的，渴望。
“这一次。”
萧若雪看着沈川。
“不准用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能力。”
“好。”
沈川点了点头。
“只用拳头？”
“只用拳头。”
下一秒。
两个人，同时动了~
没有试探，没有花哨的起手式。
就是最直接，最刚猛的，冲撞！
砰~
两个人的拳头，结结实实的，轰在了一起。
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他们为中心，轰然爆发开来！
沈川的身体，晃都没晃一下。
而萧若雪，她那看起来纤细的身体，却蹬蹬蹬的，向后退了三步。
每一步，都在那坚硬的合金地板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脚印。
她那只与沈川对轰的拳头，在微微的发抖。
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名为“震撼”的表情。
她知道沈川很强~
但她没想到，在不使用任何天赋和血脉的情况下，光凭纯粹的肉体力量，沈川，竟然也能强到，这种地步。
她可是半神境！
她的肉身，同样经过了无数次的淬炼！
“再来！”
萧若雪的好胜心，被彻底点燃了！
她娇喝一声，再一次朝着沈川冲了过去！
一场，最原始，最野蛮的肉搏战。
就在这个，最高等级的训练场里正式上演。
拳拳到肉。
汗水与鲜血齐飞。
两个人都打疯了。
他们忘记了身份，忘记了修为，忘记了一切。
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只有那个唯一能让自己倾尽全力的对手！
这一战，打了很久，久到连训练场的智能系统，都发出了过载的警报。
最后，当两个人都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像两条死狗一样，大字型地躺在那已经坑坑洼洼的合金地板上时，他们相视一笑。
那是一种酣畅淋漓之后，发自内心的满足的笑。
萧若雪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丝，狼狈不堪，但她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却亮得惊人~
她扭过头，看着旁边同样一身狼狈的沈川。
“我输了。”
她说得很干脆。
“你也没赢。”
沈川喘着粗气，回了一句。
“怪物。”
“彼此彼此。”
两个人又沉默了，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训练场里回荡。
许久，萧若雪才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问了一句。
“你……好像有心事？”
沈川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冰山一样的女人，竟然会这么敏锐。
他看着天花板，沉默了片刻。
萧若雪就那么看着沈川，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一种沈川从未见过的锐利，就好像能看穿他所有的伪装，直达他灵魂最深处。
沈川没有说系统的警告，他只是用一种很平静、甚至有些自嘲的语气，描述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感觉。
他说，他的力量长得太快了，快到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真实，就像一栋没有地基的空中楼阁，看起来很壮观，但随时都可能会塌。
他说，他的身体好像已经跟不上灵魂了，或者说，他的武道意志已经快要驾驭不住这身越来越庞大的力量了。
他说得很模糊，但萧若雪听懂了。
她是真正的天才，真正的武道强者，比任何人都清楚沈川说的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走火入魔~
那是每一个武者，最恐惧的四个字。
“我或许可以帮你。”
萧若雪坐了起来，盘着腿看着沈川。
“嗯？”
沈川有些意外~
“龙牙基地有一个地方。”
萧若雪缓缓地说道。
“一个没有被记录在任何公开档案里的地方。”
“它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门，直接由联盟总府的最高层管辖。”
“那里没有敌人，没有重力室，也没有任何用来训练战斗技巧的设备。”
她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那里只有一面墙，一面黑色的，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墙。”
“我们管它叫—”
“‘问心墙’。”